菜园子里有的是菜,尤其今年有忠厚父母侍弄,小园里蔬菜的品种又多、长得又好。
完全可以呛点葱花、然后再切点蔬菜放进去,这些忠厚媳妇都知道,原来也是这么做的,可今个她铁了心啥都不放。
忠厚皱着眉头端起碗,吃了一口,刚要发火,想想这几天媳妇正找茬,有点不太好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过也应该提醒一下,否则她以后这样做下去,还怎么活?
忠厚端起碗,又重重地顿在桌子上,先引起媳妇的注意,然后拿筷子挑起一口疙瘩汤,不往嘴里吃,仍旧放回到碗里,又甩了两下筷子,尽显嫌弃。
忠厚媳妇瞟了他一眼,心里明镜似的,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每顿饭都能挑出毛病,就算自己再怎么仔细,他吃上一口,不是咸了就是淡了,要么生了熟了、软了硬了……
即便什么都不说,也会用肢体语言告诉你,饭菜不好吃,他不满意。比如刚刚的举动,就是其中之一。
忠厚媳妇之所以糊弄着做了一锅疙瘩汤,要的就是忠厚这态度,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她不敢直接向忠厚开火,拿几个孩子撒气:
“抓紧大口吃,咽药呢?谁嫌不好吃,就是饿得轻,吃完了都到山上帮忙割地,甭想着躲清闲,过几天开学了,我指望谁去?”
忠厚媳妇说完,‘呼噜、呼噜’大口扒了几下碗里的疙瘩汤,一副根本就很好吃的样子。
忠厚见媳妇指桑骂槐,忍不住说道:
“起来你就哔哔叨叨的,故意找不痛快对吧?一大早,你做的这叫饭吗?不来点干的,上山割地能扛饿?”
忠厚媳妇正等这个茬呢!忠厚的话还没落地,她就接上了:
“稀的都快吃不上溜了,还想干的?我想顿顿都吃大肥肉片子,放个屁都能嘣出油花子,你倒给我去挣回来呀!”
忠厚气的‘啪’地撂下筷子,回身倚在被垛上,意思很明显:反正饿着肚子我可不干活。
忠厚爹见儿媳妇斗气,饭也不吃了,放下碗筷,套上车下地干活去了。
望着剩下的半锅疙瘩汤,忠厚媳妇也不起锅,就让它在锅里捂着,中午接着吃。然后拿起镰刀出门了。
她打算自己上山看看,哪片地该割,就直接动手,不想跟家里其他人掺和。
走出院子,见秋丫娘正站在大门外,面色憔悴,问道:“二婶,你咋像生病了呢?才一宿没见,就扣喽眼了。”
“嗨!别提了,昨晚吃了蘑菇,一家人都药着了,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本想去西梁割谷子呢!看来今天是干不成了!”
“看样子毒性已经过劲了,不然你还能好好站在那儿?”忠厚媳妇并没当回事,因为时常就会有人吃的不合适了,上吐下泻的。
“嗯,没事了,好在是咱们常吃的那种,毒性不大,可能也是我做的不对劲了。”
“赶明儿我去找点毒性大的,炖上一锅,都药死算了。”忠厚媳妇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道。
“这怎么话说的,你这是堵着气呢?”秋丫娘往前倾了下身子,询问道。
“这一眼入骨的日子,啥时候是个盼头?”忠厚媳妇故意提高嗓门,想是让婆婆听到才好呢!
秋丫娘明白忠厚媳妇话有所指,毛头对着的是忠厚父母,不便多言,催促她快点下地,自己也转身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