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叙愣住了,没想到对方一副要勒索小同学的样子,结果只是小学生催交作业?这就是个敬业的宗教版学习委员?等下,学习委员同志也长得太……对不起兰斯,之前不该把那个形容放你头上,你长得一点都不着急,这位学习委员才能当得起这一殊荣啊!
安叙突然想起一个笑话,一名长相成熟的中学生没穿校服,考试结束后提前离场。zjgyny一名家长和他攀谈,问他“你也是来接孩子的吗?”,他懒得分辨,胡乱点头。于是那个家长感慨道:“那你生孩子挺晚的哦!”
安叙忍住了笑声,没忍住嘴边的弧度。巨型小学生气急道:“你还想狡辩吗?”
“没啊。”想到自己正在被负责的学习委员堵墙角,安叙怎么都严肃不起来,“你是六年级级长?”
“不是级长就不能教育你吗!”梅森挺起了胸,怎么看都有色厉内荏。
“你不会很想当级长但是没当上吧?”安叙随口问。
梅森的嘴巴动了半天,憋出一声响亮的“悔改罢!”安叙开始怀疑在宗教黑话里这是不是“我正在思考下文总之先尽力把人唬住”的意思。在体型上加这么多点,果然能加在智力上的就不剩多少了,你一个未来的法系人员这样分配技能点没问题吗?今后只能轮起法槌和连枷了哎?她同情地看了巨型小学生一眼,准备转身走人。舌战小学生完全不能加时髦值。
她的肩膀被一把抓住了,梅森想把她的手扭到身后,碍于她手上的手铐,只好提起后折压到后脑勺上。“你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梅森宣判道,“我要带你去抄写百遍忏悔经,向被你蔑视的教导者忏悔!”
“我才不抄,我又不认识字。”安叙翻了翻眼睛,“你们这儿的教育也太烂,随便把人塞进哪个年级,都没有预备班。”
“你在蔑视圣安德鲁神学院吗!你怎么可能不认字!”梅森高声道,“我要告诉玛丽嬷嬷,她会鞭打你!”
安叙噗地笑了出来,问:“吵不过就告诉老师了?我还要告诉神,让它打你屁股……”
一个巴掌落到了安叙左脸上,打得她的耳朵嗡嗡响。安叙安静了,她简直无奈了,怎么这个梦里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喜欢打耳光?这特么哪来的八点档?你一个人高马大的臭小鬼,打一个柔弱小姑娘耳光,好意思吗?
安叙其实错怪了人家,梅森的耳光打得十分符合规范,是被学院认可的教育违规者的行为,取先知曾说左脸被打时要送上右脸的教诲。若是安叙知道廉耻,她就应该乖乖送上右脸,让巨型小学生再打一下。
只可惜,安叙不想殴打小学生,更不想被小学生殴打,无论对方打得多符合典故。
她没被制住的脚猛地上踢,精准地集中小学生的两腿之间。小学生一样长了一块肉,符合必杀技针对范围。梅森嗷地一声松开了手,双手自由后安叙立刻给了他两个耳光,左一下右一下,清脆悦耳,红得十分对称。
安叙的人生信条是,谁若打我左脸,我定要打他的左脸和右脸。
梅森气急败坏地扑上来,和安叙滚作一团。这回他不讲什么典故了,小学生打起架来立马返璞归真。安叙也很返璞归真,两根手指直戳眼睛,戳得大块头嗷嗷叫,闭起眼睛一阵乱打。
打一场不痛的架是什么体验?大概就和裹着厚厚的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差不多吧。安叙的小身板不是大块头的对手,被晃得昏头转向,思索着自己与被子扭打的样子一定相当蠢,也不知现在在床的哪个位置上……她还在床上吗?总觉得之前已经滚到下面去了。老天保佑,不要撞到柜子,不要撞到脸。
大块头有体重,她有指甲。安叙以一只疯猫的凶悍不落下风,可惜被头发扯了后腿。梅森揪住了她的头发,以泰山压顶之势把她摁在地上。安叙看着在面前挥个不停的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烦躁感:托被挡在这里的福,她饿了。
阻挡她吃饭的代价可是很重的,立刻,梅森体会到了这点。
大块头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惨叫,他的声音高了八度,整个变了调。“松口!”他哀嚎道,“你这个罪人!我要告诉玛丽嬷嬷!”
告诉玉皇大帝都没用,安叙死死咬着他的手指,像只觅食中的鳄鱼(或者王八,安叙因为手贱被后者咬过,那叫一个不堪回首),怎么着都不放手。梅森来撬她的牙,越撬她咬得越紧,甚至左右研磨起来。梅森持续不断的惨叫声尖利得像只鸟,听起来十分好笑。
直到从拐角出来,兰斯和他身后的同学才看清发生了什么。人高马大的梅森把安娜按在地上,安娜如何暂且看不清,梅森自己正在不断惨叫,涕泪纵横。
兰斯无意识地停了停,不想承认自己被这离奇的画面吓到了。梅森是六年级有名的大块头,体能强化异能,不错的打手,充满了荣誉感,可惜脑子不太好而且脾气急躁——这也是兰斯选择挑唆他去教训苏利文小姐的原因。安娜的确造成了苏利文惨案,可没了异能她还能做什么呢?兰斯本想施施然带人过来解救,却没曾想,在这里惨叫的是梅森本人。
走到正面看,安娜也绝称不上完好无损。她在流鼻血,一边脸有些肿,头发蓬乱。她全身都被梅森压制了,除了那张嘴,被血染红的牙齿咬着梅森的手指,伤口深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