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件事而言,你从来没有太多的选择,不是吗?”他笑了,那是一抹冰冷得足以让人感到冻寒的笑容。
是啊,他说的的确没有错,在这件事上,她从来就没有太多的选择。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可以杀死自己,也可以带着未出世的孩子一起离去,完全不如他所愿。
但她能放得下从小就将她捧在手掌心上疼爱的父兄吗?能不认输吗?
答案几乎是不用考虑的,所以……
呵呵!
突然间她也笑了,只不过那笑带着一抹的虚无缥缈,然后她合上了眼,安静的躺下,不再多说一句话。
一切都如他所愿吧!
时间仿佛就此停住了。
打从莫撼涛出尔反尔的逼迫她生下孩子那天起,江琦璇就安静得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任人摆布着。
她静静的过着每一天,被接到他在台湾的别墅时,她没有抗议,只是任由人将她送进那大得有点吓人的房间——未来几个月独属于她的牢笼。
仆佣们送上东西她就张口吃,仆佣们扶她上床就合眼睡,她们扶她出去走动,她就机械似的踩着步伐。
她封闭起了自己,不看、不听,完全地放空了自己的思绪。
“晚了,小姐你该睡了。”耳边传来了一个算是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总是提醒着她该做什么事了。
她想,她其实挺爱睡觉的,因为唯有在那黑暗之中,她才能真的忘记所有的一切。
她连抬头看看声音的主人是谁的念头都没有,只是乖乖的走回床上躺着,双手还整齐的摆放在身体的两侧,合上双眼,吐息渐渐平稳。
然后,门扉精准地选在此时推开,莫撼涛走了进来,眼儿往他特地为她请来的看护一扫。
“她今天还好吗?”
“还是像往常一样。”
听到看护这样的回答,他面无表情地转头眺了躺在床上的江琦璇一眼,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他的心竟然蓦地抽了一下。
“呃……”与他的视线同时落在江琦璇的身上,看护开口欲言,可是却又碍于他严肃到近乎恐怖的脸色,终于又将想说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但莫撼涛一向是个对任何事都观察入微的男人,他淡淡地扫了看护一眼,就知道她有话想说。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稍稍放缓了脸色,他心里头很清楚,看护想说的话一定攸关着琦璇。
“嗯!”身为一个护理人员,有些话她是一定要说的,不说在心里头憋不住啊。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的。”
她那开宗明义的一句话,立刻捉住了莫撼涛全部的注意力,也让他稍缓的目光再度严肃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知不觉间,他的语气紧绷了起来,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不应该再受琦璇的影响,可是……
深吸了一口气,即使此刻他的眼神真的很骇人,但是身为医护人员的职责还是让看护鼓起勇气劝告,“小姐的身体虽然暂时没有问题,可是长期如此,她和胎儿一定会出问题的。”
“怎么说?”她不是很乖吗?
好吃好睡,身体机能又怎么会出问题呢?
他不解地看向看护,眼神中带着一股急切的命令意味。
“先生,一个人的心理影响生理,如果小姐的心再这样封闭下去,做任何事只是机械化,甚至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是被动的,那怎么可能不出问题?”看护有些没好气的反问。
她是不知道先生和小姐两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纠葛,可看得出来他对小姐的在乎,所以语气也很自然地强硬了起来。
“至少她身体没出现什么异样啊!”
除了脸色苍白得像鬼,神智仿佛孤魂野鬼一般的恍惚之外,她很好!
他一直是这样说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