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李曦心里暗骂一句,脸上却带着温婉恭顺的笑道:“听说是齐王世子的猴儿让不肖之徒打死了,因此在兰山寺门口设下了关卡,我同宁表妹正好出兰山寺,就碰到了……我瞧着齐王世子比以前似清醒了几分。”
太夫人眼睛一亮,随后暗淡下去,喃喃的说道:“清醒几分有怎样?错过了最好的时候,可怜我的大孙女就这么得……哎……”
“母亲,母亲。”
大太太汪氏从门外慌慌忙忙的跑过来,李曦忙起身,“大舅母。”
太夫人皱了皱眉头,开头道:“慌什么?”
大太太勉强镇定下来,抿了抿发鬓,但脸上的焦急如何都掩饰不去,看了一眼李曦,道:“外甥女同母亲说什么呢?我也听一听。”
她顺势坐在太夫人下手处,似平复心绪般的端起丫头奉上的茶盏,李曦那也是玲珑剔透的人,笑着抚了抚身,“我从兰山寺回来还没见娘亲,外祖母若是没吩咐的话,孙女先告退了。”
太夫人点点头,“去吧,你娘也惦记着你一整日了。”
“这是我在兰山寺给外祖母和大舅母求得平安符。”
李曦郑重的将平安符奉上,大太太看了一眼,笑道:“难为你还惦记着我,你孝顺,我记下了。”
“不敢,这只是外甥女应该做的,大舅母不嫌弃就好。”
李曦屈膝离开,出了房门,李曦耳朵动了动,厚厚的帘子挡住了里面的动静,门口垂手站着清丽的婢女,李曦嘴角动了动,暗自琢磨着到底有什么急事?
在屋子里,太夫人楚氏没给儿媳好脸色看,教训道:“你多大的人了?遇见事儿能不能沉稳一些?若不是我阻止你,是不是当着李曦那丫头的面就口无遮拦?”
大太太汪氏噗通一声跪在太夫人楚氏面前,红着眼睛道:“他来了……我当初因为富贵牺牲了茹丫头,心痛到现在,我如何也不能再牺牲莹丫头了!”
“谁?说清楚,谁来了。”
“那个破落户李家来人了。”
大太太脸色凝重,直起身子:“李家?怎么会?李家不是绝后了吗?他们怎么还在京城?”
“听说是从韩地……不对……是无双都护府来的。”大太太跪趴两步,拽住楚氏的裙摆,低泣道:“母亲,您万万不能让月莹嫁过去啊,听说这几年李家没剩下什么,莹丫头从小锦衣玉食,她哪受得了穷苦?莹丫头若是再过得不好,这可比挖我的心还痛,月茹陷在齐王府了,莹儿的终身我是如何都不会坐视不管。”
汪氏差一点将嘴唇咬破了,太夫人楚氏眸光深邃,李家?不悦的说道:“都是当年你丈夫混账,喝醉了酒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救了他的性命又怎样?李家那是罪臣之后,是轻易能沾惹的?混账东西!”
“母亲。”汪氏呜咽低泣,楚氏拽起大儿媳妇,劝道:“你先收了泪,我让王瑞家的去打听清楚,当年不过是酒醉之言,李家那人也没将话说死,事情许是有回转的余地!
这些年李家的人怕是过得不好,韩地又是极偏僻的地方,来人定然没见过京城的富贵奢靡,若是他乱了眼儿,即便有婚约有怎样?品行不好的恶徒,伯爵府宁可拼着名声受损,也不能拿好好的姑娘抵债!退一万步说,咱们帮他在京城里立足,他还哪有脸讨要旧债?”
“李家虽是罪臣之后,可李家的人性子那也是古道热肠的,若是来人不讲道理,撒泼无赖……没有一点李家人风范,一个不知从哪钻出来的无赖拿个玉佩来应亲事,真当我伯爵府王家好欺负的?”
楚氏让人去前面打听消息,一言一语的宽慰大太太,老而弥坚的目光中透着几许的刚毅阴狠,“若是这些都不成,伯爵府赔他一个小姐就是,月莹从小在我眼前长大,我盼着她好,盼着她是玉儿的助力,李家的后生配不上月莹!”
汪氏听后,欣喜的抬头:“对,对,白姨娘养的容姐儿……”
楚氏戳了一下汪氏的额头,嘴唇动了动,“糊涂!”
楚氏也很气闷,千挑万选的就选出了这个不堪大任的儿媳妇,光惦着争宠那点事儿,有得那点聪明劲儿都用不到正地方,楚氏摇了摇头,虽是大儿媳妇好拿捏,但自己也得为将来考虑,得给玉儿娶一个聪明的媳妇!
伯爵府,客厅富丽堂皇,威武伯宽着茶盏,眼睑撩起,对面坐着一身材高大的厚生,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从小练武的,武夫一个。
在桌上放着相认的玉佩,威武伯心里恨腻歪,亦有几分后悔,低沉的问道:“李贤侄名哪两个字?”
“李冥锐,冥锐!”
第三十五章记仇
威武伯一听这名字心里更觉得晦气,他们祖上虽是以战功封爵,但传至他这一代早就看不上莽夫武夫!
他们更为崇尚才子!威武伯面沉若水,冷漠疏离的沉吟:“哪两个字?”
“地府幽冥,锐不可当。”
“好杀气的名字。”威武伯斜睨了一眼李冥锐,道:“你父母可还有交代?”
李冥锐并非看不出威武伯的冷淡,可在京城的花销他实在是有些负担不起,又因为有母亲的遗命,李冥锐只能厚着脸皮登门,他不求威武伯爵府给他多大的关照,只要有一间屋子让他读书,供一日三餐即可。
在韩地长大的李冥锐不觉得要求过分,韩地百姓淳朴重情重信,对知己好友会倾力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