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他的公司——何愁不能做大做强!
安瑞觉得自己洞悉了安瑞集团的强大,因为安瑞集团有一个钢铁般无法摧毁的核心。
只要这个核心还在,就能聚集力量,无限壮大。
两个小时后……
“好了,散会。”
众人起身,有秩序的向外走去,只是那脖子像是扭了一样,非常一致的看着安瑞,直到彻底走出去,那双眼睛还颇有些恋恋不舍。
安瑞深吸一口气,将冰凉的双手交握,身体在颤栗,心脏在鼓噪,不是他的定力差,而是虞宏硕的感染力太强了。
虞宏硕身上仿佛有股让人踏实的力量,像是一把大伞,护着所有人往前冲。
无所顾忌,只需拼搏,一切都会很好。
虞宏硕拧开瓶装水,仰着头灌了几口,喉结上下滑动,隐约可见胸膛的起伏。
喝完水,他随手拧上盖子,微微扬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睨着安瑞。
“安总,旁听了近两个小时,有什么感想吗?”虞宏硕的声音凉凉的。
会议长桌,二人各占一头。
望着那深邃眸子,安瑞哑然,那眸子像是一口深井,灵魂陷入其中,只能无力的挣扎扑腾,最后只能不断下沉,冒出一连串无力的气泡。
安瑞不是没有感想,而是感想太多太繁杂,无论是一句话还是一段话都不足以形容他这两个小时所受到的冲击。
他甚至不止有感想,还有幻想,他在幻想自己的公司,有一天也能这样精干、强大。
虞宏硕并不着急,他就站在那里,打量着安瑞,等着安瑞理顺了思维,回答他的问题。
半晌,安瑞才挤出一句话:“你们董事会——不会干扰你做的决策吗?”
虞宏硕眸中有着不容反驳的坚定:“总裁是一个企业的最高负责人,也是一个企业的龙头与方向,除非出现重大决策失误,否则董事会没资格与权力来干扰我的决策,就算有重大决策失误,董事会的权利也只限于是否将我罢免,而不是下场将我指挥。”
“理论上是这么回事,可是……”安瑞想了想自家公司,明明他占股最多,还是总裁,可每次他的决策都像是孩子的请求一样,被质疑被拒绝,他好不容易坚持住,却又因为股东的越级干扰,搞得满地零碎。
“没有可是。”虞宏硕把水瓶放在桌上,将手搭在上面,姿态像是在握着国王的权杖,他道:“安瑞,一个企业最不能缺少的就是骨架、制度、规则,否则注定走不长远,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家族企业被人诟病的原因,因为家族企业,最缺乏的就是这三样东西,所有一切都能模糊,模糊久了就像是一团烂泥一样,一阵雨就没了。”
安瑞垂下了头,因为虞宏硕说的,就是福祥食品的现状和未来。
沉默几秒,虞宏硕话锋一转:“给你的那些钱,你花的怎么样了?”
安瑞紧忙抬头:“你说让我好好想想钱怎么花,我没敢动太多,五个亿做了慈善,三个亿投了沈氏的有机农场,五千万还了我身边那个秘书,其余的都存着呢,我——我想了,这钱用来充实股份不错,可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充实了股份,后面的糟心事只会更多,我怕一个搞不好,这些钱也跟着公司一起打水漂,所以就……没敢动。”
虞宏硕迈步走到安瑞身边,在秘书长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靠在椅背上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用这笔钱另立一家公司?一个可以让你随心所欲发挥的战场。”
想都没想,安瑞很利落的摇摇头。
“我没什么大志气。”安瑞垂下眼眸:“是我养父将公司托付给我,我才……”
虞宏硕凝着安瑞,笃定道:“志气你有,而且心比天高,因为你养父到达了那个高度,所以你也想站上去,你想踩着你养父的脚印,继承着他的意志,将那个高度再向上突破。”
安瑞重新将眼睛抬起来,惊讶的看着虞宏硕。
虞宏硕微弯嘴角,眸色冷静:“所以在我让你换条路去走的时候,你才委婉拒绝,因为你知道这条路难走,连自己都找不到一个像样的理由,又怕我笑你天真,所以干脆说自己不喜欢。”
安瑞的惊讶变成难以置信,他瞪着虞宏硕,问了一个一开始本来没太在意的问题:“你今年——多大?”
虞宏硕难得诙谐了一回:“你猜猜看。”
安瑞一点开玩笑的心思没有,他仿佛是看怪物一样,打量着虞宏硕,道:“你看起来像是二十八,但你这个洞悉人心的敏锐度还有这种成熟的感觉……我感觉你像是一个活了很久的妖精。”
“哈……”虞宏硕笑了,眸中满是笑意:“你这夸我还是骂我?”
没等回答,虞宏硕又说:“我今年三十四,成熟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而且我是家里老大,老大当家,我的责任担子还挺重,不容我天真,你被养的很好,二十八岁,才比我小了六岁,却像是一个少年一样,冲动勇敢却也天真。”
“我、我养父宠儿子……”安瑞说完后反应过来,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二十八?我好像没说过……”
“还用你说?上网搜一下就知道了,福祥食品没有向外界保密成员结构。”虞宏硕敛了笑容,重新提起话茬:“其实你的想法虽然天真,但并不好笑也值得尊重,你也有那个能力,只是你的心太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