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问:“说话的那个人是不是夏凉至?她是对……对他说的吗?”
这句话,无疑加深了司寇娇对她的厌恶。伸手推了她一把,司寇娇有些不悦地说:“周晚笙,别忘了,当初是你伤害他抛弃了他,你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别人给他幸福?”
周晚笙无地自容。
“你走吧。”司寇娇下了逐客令,“别让他知道你来过,如果你希望他能过一个快乐的生日的话。”
*
“第一次认识你好像是通过北野协会的一次溯溪活动。当时为了保持神秘感,学长学姐并没有说明活动的地址和形式。和我同届的许多女生都知道你的名讳,都想将自己最为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你的面前,而我却被崎岖坎坷的溪路硬生生逼成了女汉子,言行举止毫无美感可言,但我也很庆幸,就是那一次,让你成功地记住了我的名字……”
那是大一下学期的事情。
北野协会素来喜欢与大自然亲密相融,溯溪只是协会的招牌活动之一。所谓溯溪,就是沿着山间的溪流自下而上去寻找它的源头,其间要翻越横在溪涧的大石头,要跨过湍急的水域,还要踩着长满了青苔的湿滑的鹅卵石。
如凉至所言,当时设院不少人都知道陆靳北的名讳,也知道这是学院一个传奇的人物,但当时她们对陆靳北的认知仅仅局限在学姐学长们的嘴里,得知他是这次活动的带队人,不少女生都报名去尝试了。
当然,她们不了解北野,只是冲着陆靳北去的,为了能博得他的眼球,她们在出门前还特地化了淡妆,穿了仙气飘飘的长裙,唯一庆幸的就是还没有人穿行动不便的高跟鞋。
与她们相比,那天凉至穿得格外中性化,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运动服,长长的头发扎成了马尾,完全素颜,清爽无比。本来有几个女生听说凉至也会去的时候还担心她会抢了她们的风头,看到她的时候便放下了心,心中还忍不住奚落凉至浪费了那一张好脸。
结果最后,她们成功地打了自己的脸。
从盘山公路到溪边还有很长的一段山路要走,其间也有需要手脚并用借助前人绑在树上的绳子的路段,这些穿了裙子的女孩子苦不堪言,还没见到溪,便打起了退堂鼓,征得了陆靳北的同意之后便在车上等待。
溪路很滑,途中自然免不了有人失足踩进水里,作为带队,陆靳北走在最前面探路,作为跟队,蒋宁硕当时是负责在后断路,溯溪的过程中免不了拉手相助。
凉至走在陆靳北的后面,自然是由陆靳北照顾着的。每跨过一处,陆靳北都会把手伸向凉至,说:手给我。
这种活动很神奇的一面就是,大家竟然会完全地信任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凉至当时便是完全地信任了陆靳北,听着他的指挥,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很扎实,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后,这便引起了其他女生的嫉妒。
到现在,凉至都还记得她那天是怎么摔了个四脚朝天的。
“那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似乎并不是很美好,至少当时你说的是,‘幸好只是把女神变成了女汉子,而不是变成了女神经’。回到车上之后,那些在车上等着的妹子见到你之后便争前恐后的献着殷勤,你接过她们递来的纸巾,却转身递给了我。”
在凉至回忆着与陆靳北的点点滴滴的时候,暗处,某人的双拳捏得异常用力,指骨泛着白,阒黑的眸底竟有了隐隐的怒意。
说了一大堆的凉至,并没有意识到在注视着她的众多眸子中有那么一双昭示着危险,像一只正准备捕食的猛兽。她将自己压在心底的秘密全盘托出之后,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陆靳北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泰然地站在这里,做着朗诵式的告白。
…本章完结…
☆、131蜕变,她的无力他的妒意
那天,凉至告诉了奈绪美自己做出的决定,关于今晚所谓惩罚的告白,还有给陆靳北和周晚笙这一对昔日恋人牵线搭桥的事情。
奈绪美起先觉得很奇怪,记忆中,凉至不是一个会多管闲事的人,便问她:为什么是陆靳北?
凉至回答:一方面是因为游戏规则。他是国王,我必须守护他。但现在,我好像有另一个需要守护的人了。
从她对夜廷深说让他等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已经说服自己试着去喜欢他,去爱他,说服自己这样的一个男人才会是她的归宿。纵使她曾说她喜欢陆靳北,但在他因她任性的一个决定就对她失望的时候,凉至知道,她和陆靳北的关系真的只是这样,也只能这样而已。
他会栽培她教导她,但却不可能放纵她容忍她;她会尊敬他欣赏他,但却不能爱慕他迷恋他。
凉至沉默许久,说,另一方面,我想弄清楚我的感情。如果我真的能大大方方地给他们穿针引线并真心诚意地祝福他们,可能我真的没有那么喜欢他。
说完,又不等奈绪美说话,她又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话,有些混乱地说:说什么呢?喜欢和爱不一样啊。
看了她良久,奈绪美忽然问她,那你现在心里的人是谁?夜廷深吗?
凉至回答:也许吧。
……
“总之世界那么大,陆靳北,我……”声音却戛然而止。
聚光灯晃得凉至的眼神有些花了,朦胧中,竟看到夜廷深缓缓向舞池中央走来,他的眼还是像以往那样的黑,却隐藏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至少那一刻,凉至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她一动不动地站在舞池上,随着他的缓缓靠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双脚却像是被钉入了地里一样一动不能动。
然后涌进她大脑里的是:夜廷深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