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位分就是了;不过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得给哀家说说;这哭了一早上了;也得让哀家心中自有衡量不是?”
叶云水心中犹豫;黄公公在一旁朝叶云水点头;示意她有话尽管说。得了黄公公的提示;叶云水心中思忖一二便挑拣着说了;“……之前也是因世子爷跟沈侯爷、镇国公爷、四爷吃酒吃的醉了;回来不舒服就早早的歇了;院子里姝蕙的奶娘又得了急病;这才把妾身也惊动了。”
“妾身还未等把院子里的事处置完;这就听说圣上遇刺了;御前侍卫们来搜府院。”叶云水说到此叹了口气“您说就这么一两个从圆济寺追到府上;还说妾身耽搁时间……妾身只委屈王府的老老少少对圣上忠心了一辈子;却被污成了包庇刺客的贼窝了!这些污言不提也罢;妾身为证清白让侍卫进了院子;把女眷们都聚起来让王府的侍卫护着;可……可都搜过了;却还要连妾身的寝房也要搜!”
“妾身气急不允;那侍卫统领魏大人道是不信妾身的话;还怀疑世子爷是否是在屋中安歇;怀疑……怀疑世子爷就是那刺客;还说与沈侯爷、镇国公爷吃酒都是假象;妾身急了;不允那魏大人进;结果他却要硬闯;妾身跟前伺侯的花儿欲上前拦着;被他推开摔断了胳膊;妾身要不是世子爷及时拦了一下;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说到这儿;叶云水忍不住抹抹眼泪;太后往她身上瞄着;这才瞧她还披着外面的披风;上前一把扯下;才发现叶云水衣裳被刀刃割开的那豁大的口子;顿时就恼了“真是天大的胆子;居然还在你面前动了刀子!这成何体统!”太后看向叶云水的目光满是惊诧和恼怒;“那侍卫统领呢?”
“世子爷那时气急了;踹了那魏大人个窝心脚;世子爷终是行武出身;恐怕这一脚踹出力气也不小;那魏大人受了伤……太后您消消气;妾身本不敢跟您多说就怕您气坏了身子;妾身不过坏件衣裳;没伤着!”
叶云水赶忙帮太后顺着气;太后却气抖着手;“这还想怎么伤着?追刺客都追到了王府;这是谁给的胆子;哀家要问问皇上;他这是要把庄亲王府的人都赶尽杀绝?他是要亲手弑他的嫡亲弟弟不成?那还不如先杀了哀家!”
太后说着说着心急也掉了眼泪;黄公公在一旁给叶云水使眼色;示意她话份足够;莫再多言;叶云水领情的点了点头;为太后顺气抚着后背;“那魏大人虽行为过激;好歹也是……也是为圣上安危着想!”
太后哪还听得她这些话语,只是气的连摔了几个茶杯……明启帝已经一连多日到“安和宫”早晚请安,可都未得太后见着面,他知太后对他颇有怨气,仔细一想他也觉得对庄亲王府做得太过了……没任用秦慕方便罢了,皇后还在那认亲之时赏叶云水一把戒尺,却实在有些过分了!
虽然他不知道皇后要求叶云水当着众人的面儿打开锦盒,可这事是他点头同意的,纵使心中对皇后如此行事颇有怨言却还张口骂不得,但明启帝多日未到凤仪宫已是对皇后的惩戒,皇后最近也安生的很,如今明启帝只想着如何能让太后消了气!
明启帝行至安和宫大殿之内,见门口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心中纳闷是谁这一大早便到安和宫来请安,还未等叫人来问个仔细,就听到太后的声音从寝殿中传出,“去传哀家的话,哀家要出宫去庄亲王府,马上!”
第三百七十七章 秘
太后听完叶云水所言情绪甚是激动。
她想的自然并非是侍卫冲撞叶云水这般浅薄……王府始终与朝堂局势息息相关,稍微一个动作恐怕都能牵引出一连串的事情发生。
而昨夜的刺客追到王府在某些人眼里看去,是预示明启帝心情的风向标了!
叶云水对太后一直敬佩有加,在她的心里只觉太后是隐藏在朝堂背后的舵手,掌控着局势的平衡。
如今,明启帝已不耐被束缚、被牵制,开始陈兵布将,要寻他自己的路。
但这条路铺就之时就已现畸状,因目的是摆脱太后这舵手的缰绳,而不是铺就他成为千古明帝的锦绣鹏程。帝王自古都是疑心极重,叶云水更不愿评价明启帝是否是一代圣君、明君,是否能在大月国的历史上留下浓重的赞名。姑且从她的角度来看,明启帝想要挣脱开太后的缰绳恐怕困难百倍,他虽是太后的亲子,拥有一代帝王的光环,可他却未曾继承太后骨子里的那杀伐决断的气度。
太后那句话喊出,就听门口小太监唱名:“皇上驾到!”
小太监自是听到刚刚太后的怒吼,这会儿唱名的声音都带着轻颤……明启帝黑着脸走进大殿之内,看到叶云水在地上跪拜不免皱了眉头,“世子妃这一早到宫中来是探望太后的?你就是这般维护太后身子康健的?”
这话质问和不满的语气极重,显然他知太后那一番怒意与叶云水的到来分不开。
叶云水跪在地上只答此话,“回皇上的话,臣妇是来探望太后的。”
太后转头见明启帝进来,脸色未现惊诧,只皱眉言道:“听说皇上昨儿在圆济寺遇刺,不知可抓到了‘刺客’?
明启帝未成想太后开言便问此事,”不过一晃的影子,母后莫要担忧,联安危无恙特来给母后请安,只是那刺客跑的甚快,侍卫们未当场拿住。“”当场拿不住,就直接追到了庄亲王府?“太后语意已露不虞,明启帝皱了眉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叶云水,冷哼的道,”原来世子妃之一早是来给联告状的了?“”臣妇不敢。“叶云水跪在地上,她却真没想到明启帝会在这个时候来安和宫,不过来了也罢……魏贤昨儿追到一语王府追丢了人,御前侍卫回去自会向明启帝禀报,就算秦穆戎当时在屋里出现,却不代表明启帝不疑心,她正巧也借机探一探,明启帝对王府到底是什么态度!
明启帝冷哼不理,却听太后言道:”皇上是怨世子妃多嘴,还是怨哀家多管闲事?““线后!”明启帝碍于叶云水在场不欲对此事多提,可他深知太后的脾气,今儿如若不给她一个交代,恐怕这事总也过不去,“那可是要刺杀联的刺客!王府理应协助联的侍卫捉拿刺客,如若把联的御前侍卫副统领扣下不提不说,难不成联还要给王府赔礼不成?”
“皇上,”太后叹了口气,“那如若他们追到哀家的安各宫,哀家是不是也要任由她们搜查一番?”
明启帝满脸不耐之色;〃母后怎可将两件事相提并论,您是联的母后!““可那是你的亲弟弟!怎可如此污他之名?”太后狠拍着桌子,“闯内宅就罢了,不允王府侍卫动就罢了,连女眷的寝房也要闯,发了病的侍妾不允就医殁了不提,还怀疑到穆戎,还……还与世子妃动刀!这是侍卫还是强盗?这是查刺客还是抄家?”
“莫说哀家欺你,皇上自个儿瞧瞧世子妃的衣裳!那刀刃割开的口子是假的吗?”太后最后这句吼出连咳几声,明启帝瞄了叶云水一眼,却见她衣裳果真有一刀锋割裂的口子,刚刚那股子气焰不免弱下许多,“这却是侍卫的行事不妥,可也不应扣下联的侍卫统领吧?”
“这等办事不利的侍卫要来何用?”太后面露冷峻,“敢对哀家的孙媳妇儿、皇上的亲侄媳妇儿动刀子?砍了他的脑袋已是便宜了他,留这等恃宠霸道的奴才不杀只能给皇上增添污名!皇上莫以为王府不配合是扫拂你的脸面,王府被这般掀个底儿朝天,真正丢脸的却是皇上,王爷刚刚病榻不起,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这是告诉所有人你容不下亲弟弟?还是要寒了那些为你劳苦奔波的功臣们的心!”
太后这般言辞厉色,让明启帝面现恼意,“母后您知道,此事怨不得联疑心……”为两句十几年前的孩童之言已死过不少人了,皇上大度宽容,不至于连自己的亲子、亲侄都容不下吧太后忽然爆出这么一句,却让跪地不起的叶云水心中一震亲侄这定指的是秦穆戎,那亲子定是某位皇子……几句孩童之言让明启这么多年还铭记于心,这……这是怎么回事?
叶云水低着看着那青石砖面,心里惊涛骇浪般翻滚,可面上却不敢露丝毫表情,否则无论是明启帝还是太后都会恼她……
耳听太后这般一提,明启帝猛然的看向叶云水,却见她神色从容的跪在地上不起,那审度的目光停留许久才挪开,叶云水松了口气,就听明启帝沉沉的叹言,“联并非那般狭隘之人,可皇弟他如今闭门不出、公事不问,联已是亲自探望过他,还要联怎样?”
“皇上只想一想,是谁出生入死为你守稳皇位?是谁为你率军远行开疆扩土?如今又是因常年奔波卧病不起……他如若有半点私心,你真能坐的这么稳?哀家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看着那膝下围绕的子子孙孙被屠的干干净净!”
太后说此话时语气平静如水,没有了刚刚的犀利锋锐,这却是让明启帝不知如何是好!“明启帝浑身一震,翕了翕嘴不知如何开口,被太后这一番辞白斥的他心中难免有所亏言,”太后教训的是,是联心胸狭隘了,不过太后如今身体有佯,不易出宫,还是留在宫中让儿子能时时刻刻孝敬着您!“”哀家的话你永远都听不进去。“太后揉着眉头,“哀家现在累了,皇上还有折子要批,就耽搁了大事在这儿陪哀家了!”
太后的确面现疲色,明启帝只得行礼告辞,行至叶云水跟着时,他若有所思的端详了几眼才阔步离去。
明启帝一走,黄公公连忙上前扶依旧在跪着的叶云水起身,“哎哟,世子妃这身子骨也不康健,赶紧先坐了垫子上歇歇腿脚再起身!”
宫女连忙拿了个蒲团过来,叶云水一屁股坐了上面,感觉这两条腿都快不是自个儿的了……刚刚太后和明启帝之间的对话没有背着她,可这却让叶云水感觉她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
太后与明启帝所言句句都是刺,扎在明启帝心里的刺,可这话被她听了去……叶云水下意识的摸摸自个儿的脖子,早已渗出了一层细汗,浸湿了衣襟冰凉一片,摸到一贴身胸前的血玉麒麟,叶云水安了安心,专心揉着脚,也不开口说话,却也不敢抬头看太后,只偶尔瞄黄公公一眼,见也低眉顺眼的侍候一旁不声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