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白白的雾气她看见了好多好多星星,星星密集地向她砸来,砸得她有点疼,又很快乐,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半夜凉意刺骨,欧阳琪弓着身子下意识地往温暖处钻,背部传来真实的肌肤触感,他紧贴上来,手环住她腰。
欧阳琪清醒了几分,蜷缩住身子,头痛欲裂。
“怎么了?”身后传来浑厚的声音,“要喝水吗?”
查理斯开了壁灯。
映入眼帘皆是一片陌生的景色。
“这是哪里?”欧阳琪问。
查理斯起来给她倒了杯水。欧阳琪接过喝了一口又问:“这是哪儿?”
“房里。”查理斯拿过杯子放在床头的矮柜上。
看着他那片裸。露的胸膛,欧阳琪又有几分不自在,别过眼躺下。
他坐上来给她轻轻揉着两边太阳穴:“真成了酒鬼了!”声气里已经没有怒意,满满的宠溺。
欧阳琪心里一阵酸楚:“嗯。”她轻轻地应着,眼里冒了热气,她趴附在枕头上把脸埋得深深的。
查理斯覆上来吻住她唇,一遍一遍与她纠缠。直到她气喘吁吁,不由自主双手攀附着他肩头。
第二日欧阳琪才知道这房子的来历,查理斯说:“这房子,是买给你的,住那不安全。”出门前他递给她一把钥匙。
欧阳琪呆愣了一阵,慢慢笑起来——他终究是要她当他的女人,还给她筑了巢,是想把她当金丝雀一样圈养在他所筑的笼子里吗?
为什么会如此应景?
当年父亲也给了母亲一套房子,二十年后钥匙转交到了她手里。如今他也给她一套房子,二十年后她是不是也通过别人把钥匙交到她孩子手中?
欧阳琪还是笑,看着他的眼浮上泪光:“你知道么?我找到我父母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特别酸。
“我知道。”查理斯神色平静,盯着她。
“我父母都死了。”她还是笑。
“我知道。”
“他们在二十年前就死了,还有我母亲的父母。”
“我知道。”
“是因为我父亲……他是黑社会。”欧阳琪看着他,笑眼里又浮上一层泪光,她平静地笑着,像是某种了然,又像是讽刺。查理斯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我知道。”他静静地说。
“你知道?”欧阳琪含泪反问,脸上那种艳丽的笑那么惨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是因为我的父亲把我母亲一家都逼上了绝路,还把自己也逼上了绝路!留下我孤苦零丁一个人活在这世上,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要从相片里去认。他为什么不干脆把我也带走?我倒宁愿他把我也带走了!”
欧阳琪终于嚎啕大哭。查理斯过来拥住她,紧紧地抱住。
“不!”欧阳琪挣脱开他,退出几步远:“我们,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见面!”
“你说什么?”查理斯小心翼翼,眉头深深蹙着,仿佛听不清她嘴里吐出的字。
“我说,我以后不会再跟你一起!”欧阳琪一字一句大喊。
查理斯手抓住她双肩,指节泛白,捏得她生痛。却又仿佛痛在自己心里,他狠狠地盯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欧阳琪痛得眉头直皱:“对!”她努力逼自己盯着他的眼睛,“你有你的未婚妻,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是不是我特别好欺负?因为我没有钱,因为我地位低下,所以你可以为所欲为?”
“我没有那样想过。”他撇过头不看她。
“可是你就是那样做!”欧阳琪再一次甩开他双手,“我不会再让你玩弄。”
“我没有玩弄你!”。
“好!那你现在去告诉所有人,那史密斯不是你未婚妻。我欧阳琪才是你女朋友,你要娶的人!你能做到吗?你不能!你舍不得,你放不下,那你又用什么位置来给我?做你的情‘人?你永远的小‘三?”
“你只是为了这个?”查理斯嘴含讥笑,逼视着她,犀利的目光仿佛把她看透:“其实你心里一直都清楚,你害怕什么?”
“你怕我不是一个好人,因为你不能确定我的身份。你怕我哪天横尸街头你后路无望;你怕我把你带进深渊、怕我连累你,怕我没有钱,怕我不能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你都怕!”
“所以你一直犹豫不决。为什么?因为你觉得我没有一个靠谱的职业,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如果像费尔法克斯,你就心满意足了,对吗?”
“对,我父亲就是黑社会!我母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不可能眼睁睁还要去步她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