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语有些犯懒,便只静静听二人讲着。
七月初于子平与她一起去颢天官学宫修炼室熟悉星罗术,结束之后出来时,她注意到一旁的修炼室中与他们几乎同时走出了一位身材瘦高的弟子。
然而当时她只是余光一眼,并未看清他的模样。
后来在筑基弟子的斗法考核中见到相俞之时,她便几乎立即将他与那日学宫修炼室外看见的人认定为同一人。
钧天官那位尹掌事巧而又巧地在相俞登台之时前来寻她,交予定一真君后发现此人长期受洗心术控制。后来定一真君与尉迟照查到此人近一月与相俞暗有来往,再查到相俞为人孤僻、只与祝锦一人关系甚好。
得知此间种种,楮语便决定斗法时先不展开心宿星官,并设计相俞寻求答案。
结果倒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祝锦和相俞的性格与行事皆漏洞百出,于楮语而言实在没什么难度。
她只望经今日这一事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能少拿这些不入流的把戏来烦她扰她。
秦越也好,相俞也好,祝锦也好,还有那什么霍典,他们于她而言完全一样。
都是她不感兴趣的人。
约莫一刻钟后,三人到了钧天官主殿。
游畏秋与尉迟照停步殿外,只楮语一人进入。
宽阔的殿内只有四人。
亢君、将寻真君与定一真君负手立于大殿主座的阶下,祝锦孤身跪在地上。
将寻真君甫一见到楮语,便走上前来,开口欲唤她,又发现自己不知她的道名,只好唤一声:“小弟子。”
楮语便先与他见礼,再向亢君与定一真君分别见礼。
亢君与定一真君颔首以应,见将寻真君已先找上楮语,便皆且不作声。
祝锦垂头跪在地上,听到楮语来,似乎微微动了动。
将寻真君身上的气息沾染的向君心威效比祝锦强烈许多,但却与祝锦完全不同。
楮语此时心中生起的对将寻真君的喜爱与亲近之情,只让她觉得十分自然,毫不排斥。
或许便是如尉迟照所说:将寻真君为人真善,才会如此。
“小弟子今日身上的伤可还好?”将寻真君和声问道。
“多谢师叔关照,并无大碍。”楮语答。
将寻真君点点头,而后轻叹一声:“想必小弟子已知今夜唤你来是为我的弟子与容之事。她心性不正,行为不端,我不为她辩驳半分。她也应为她犯下的错误接受宗门的惩治。”
楮语不言,半垂眸静静听着。
“你师父传讯,欲令宗门将与容送到斮风城由她亲自处置。”将寻真君顿了顿,接着道,“我身为与容之师,她如今这般模样亦是我教导无方之过。我与你师父相商,由我代与容前往斮风城同你师父赔罪,并与她一起长留斮风城巡法,如此一来,若她欲见你也方便抽身回宗门。”
他看了眼一动不动面向主座跪在地上的祝锦,道:“至于与容,我希望将她留在宗门。”
楮语抬眸看他。
将寻真君似是苦涩地笑了笑:“我会请你定轲师叔在飞岚峰设下结界,她此生若修不成分神,便无法踏出飞岚峰一步。”
当是楮语不知,他补充道:“与容资质平凡,这许多年总是靠着抢占他人机缘、法宝,借助灵丹妙药提升修为。因而我提出的如此责罚也算是将她永禁。若她能改邪归正潜心向道修炼,真修成了乾元境分神……届时我们再行商定。”
而后他凭空取出一方锦盒递给楮语,道:“此为储物宝盒。其中有一株‘三心草’,乃玄洲禅宗上一代佛子的本命金莲莲心化成,可以渡乾元境心魔劫,是为上品珍宝。此外还有诸多中品、下品珍宝与其他宝物。本是我为与容日后结婴而寻求来的,现下她已不配拥有、我留着也无用,只欲将这些宝物赠予你。”
他的语气中竟真带了些请求的意味:“你师父说此事由你自己定夺。因此,不知小弟子可否遂我一愿,由我代与容前往斮风城,并容她独身留在宗门,分神之前不踏出飞岚峰半步。”
将寻真君话音落下,整座大殿便极为安静。
亢君与定一真君只并立在主座阶下看着她,不出声也不动作,确是不作干涉由她自己定夺。
祝锦垂头背对着她跪着,一动也不动。
楮语并未思索多久,答道:“便依师叔所言。”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