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陷入一片寂静,莫森屏住呼吸,压抑着内心所有的情绪从后视镜观察着容时宴,他的嘴角下垂,愁容满面,那悲伤的神态仿佛把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郁色。
莫森感觉有些惊讶,容时宴昨晚成功地从唐予安那里留宿了一夜,算是重大的突破,此刻不应该是心情好的吗?
不过这次走得如此仓促,难道两人又不欢而散了?
莫森从后视镜偷瞄了容时宴几眼,细细观察着他的情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容时宴靠坐在车后座,半眯着眼,原本一丝不苟的额前发梢有些微乱,颓丧地耷拉在眼前,竟真有几分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抬起冷眸瞥了莫森一眼。“有事就说。”
莫森有些拘束,小心翼翼地说道:“固定航线批了。”
容时宴为了方便来A市找唐予安,特意申请了一条航线,这样来A市的时间就会减少到一个小时以内。
他微蹙了下眉头,落寞尽显于色,回答道:“取消了。”
大概很长一段时间,他不会出现在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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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唐予安站在阳台,脸迎着朝阳徐徐晒了一会,终于有了一切重新开始的真实感。
纠缠了两辈子的那些人和事终于告一段落,未来可期。
之后的半个月,唐予安认真地投入回校园生活,周末偶尔到图书馆学习,唯一令她疑惑的是,金主爸爸不知道咋回事,最近都没回复过她的消息,只有一个新的对接人加了她微信,说是mV布景正在安排,预计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拍摄,剧组那里也快确定好最终的演员名单。
唐予安希望能在寒假期间开拍,这样就不会影响学习,也能安心做好一件事情。
从A市回来后,容时宴颓废了好多天。
某高级包厢内,陆淮莘盯着颓坐在对面沙发上,烈性威士忌一杯杯下肚的容时宴,安慰道:“世上不止是只有一个女人,你至于吗?”
他认识了容时宴很多年,在商场人永远意气风发的人,从没见过如此颓势。
容时宴散漫地瘫靠在软沙发上,纤长手指摇晃着酒杯,随意地轻搭在右腿膝盖上,抿了一口酒。
他眼睑无力地耷拉着,双眸惺忪,浑身散着显眼的颓败之感,和白日那种威严凛然,正经工作而一丝不苟地坐在办公室里的总裁简直判若两人。
至于吗?
容时宴长睫掩盖下落寞黯淡的神色,想起唐予安之前对自己一字一句的控诉,眼框发红的表情,苦涩的笑意直袭眼底,心脏隐隐作痛。
“是我对不起她,自作孽。”
那天容时宴的确是生气了,他原本以为,以后再也不见她是一件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成简单的事情。
他已经没有再留意或者打听她的事情,可几日不见,心底那股如潮水般的思念就如春日野草疯狂滋长,一发不可收拾。
陆淮莘阖了阖眼,抿嘴摇头:“你该多接触些新的人,或许能有新的改变。”
容时宴盯着他,恍惚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随即摇了摇头。
之后的一段时间,容时宴把心思寄情于工作,基本每天全球飞,考察各个境外分公司,忙得焦头烂额。
有时候一周时间跑几个国家,每到一个国家又是压得喘不过气的行程安排,容氏最近通过他不要命的推进又上了一个台阶,收购了一家国际知名的彩妆公司,产业继续扩大到各行各业。
莫森对此饱满的工作状态心中哀嚎,怎么同样的魔鬼行程,自己累得半死,而老板却还是精神奕奕。
他不禁感慨,每个资本背后都有一个精力极其旺盛的老板,他可以在任何时间问你任何工作上的问题,或许是凌晨十二点,或许是早上六点,时间跨度之长,让他怀疑容时宴是不是不睡觉的。
短期内让他心情愉快的就是快要过年了,年终结算高额奖金让他立马挺直背,恢复了精神。
但长期来看,能救他水深火热的人估计得看唐予安啊,只从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容时宴才会变得比以前更加疯狂的工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