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妩徒然就从位置中猛地站起来,目光都显得锐利了起,她字字控诉的指责道,“我看你是为了慕淮南那个男人开始连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了,慕宗铭做了那件事我都能查得出来,慕家的其他男人难道会不知情?你以为慕淮南的父亲跟他的爷爷是什么一般简单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察觉到什么?”
在盛夏逐渐变了的神色中,她脸色难看,“盛夏我告诉你,他们不是不知道慕宗铭做了什么,对于慕宗铭做的事他们应该比我还清楚,可是既然他们知道了,慕宗铭为什么现在还相安无事?为什么他们没有大义凛然的指责出慕宗铭做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他们都死了而慕宗铭却依然还是好好的?”
“”
“因为他们都跟你一样,你都明知道盛斯顾是警方在通缉的人,可是你不也一样的没有站出去指正他,让他被警方带走么?”盛清妩道,“如此情况你还能说跟慕淮南没有关系?如果他们能大义凛然一点,慕宗铭就不可能顺风顺水的是如今这个地位!”
盛夏呼吸滞了滞,握住咖啡杯的手逐渐越收越紧,过了许久。她依然还是没有说话。
盛清妩凝视着她,她沉默的态度到底是有些将人激怒了,禁不住的,她冷下敛道,“盛斯顾知道你是什么选择吗。”
“知道。”盛夏压低了声音,微垂着眼帘,“他跟我已经断绝关系了。”
盛清妩一下子就笑了,甚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为了慕淮南你跟盛斯顾断绝关系?他可是你哥哥!当初为了你才惹上的唐家被唐家送进监狱,尽管如今他什么事都没有,可别忘记了他也是坐了两年的牢!但是你回报给他的却是断绝关系?”
盛夏说不出来一句话,喉咙都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干涩得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的态度还是原来的那样,一定要坚持跟慕淮南在一起是么?”盛清妩眯下眼睛,逐字逐句的问,“即便我已经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告诉你,慕家分明知道慕宗铭以前做的事却还是选择了包庇,到了如今你父亲的仇我们不能报之外还得默默忍着,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选择跟慕淮南在一起是么?”
低垂着眼帘,盛夏仍旧没有说话。
因为回答是跟不是,都是一种艰难的字眼,她唯有紧紧的握住已经凉透的咖啡杯,手指的指节都是冰冷的。
但她的沉默以对,已经是最好的回答,她显然还是选择了慕淮南的那边,义无返顾的。
即便,因此她失去了最为维护她的亲人,即便是隔着那么一道仇恨。
盛清妩忽然就朝着她走了过来,一个耳光,没有丝毫犹豫的落在她的侧脸上,巴掌声响起的那一刻,火辣辣的疼痛感也随之传来。霎时就吓到了咖啡厅内的其他人。
盛夏没有动,结结实实又沉默不语的挨下这一耳光。
盛清妩也没有多么的愤怒,或许如今的她能愤怒的事情已经少之又少,或许也是觉得连愤怒的必要都没有。
她看着盛夏的目光只是冰冷的,冰冷得犹如寒川冻人,“你是个成年人,经历的事情也不少,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干涉你,虽然以前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职责,如今也是没有对你有过一分管教,但从现在起,我会真正的当做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收回手的时候,盛清妩视线冰冷,“你能为了一个仇人家的人而跟一直维护自己的哥哥断绝关系,盛夏,你太令人失望了。”
回身,盛清妩匆匆拿起位置中她的东西,即刻就转身离开了这片区域,朝着咖啡厅的外面大步而去,形色没有多么匆忙,但充满了冰冷的淡漠感,甚至不再回头看她一眼。
盛夏沉默的依然坐在位置中,她低眸望着面前的咖啡杯,手指的骨节缓缓用力的攥了紧。
她忽而扯了扯唇。
是么
其实她对自己也挺失望的。
只不过就算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有一样的选择,依旧会选择慕淮南的这边
闭了闭眼睛,用力的深吸一口气,勉勉强强的按压下心里头几近窒息的不适感,盛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推开椅子站起身,径直的朝着咖啡店的柜台走去,“结账。”
盛斯顾跟她的关系是断绝了。如今连盛清妩也当做没生过她这个女儿盛夏知道,她的这种行为一定会让他们都失望,所以即便盛斯顾和盛清妩是如此决绝的态度,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毕竟造成这样局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选择了慕淮南,她就势必会失去他们,因为他们都不可能接受得了她跟一个算得上是杀父仇人的亲人在一起,何况若是盛清妩说得没错的话,慕家还包庇了慕宗铭,那就是更为不能接受容忍的了。
但她也还是这么选了,不论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不论他们如何看待,不论他们对她有多失望,即便是说她执迷不悟也好。
爱一个人,不就是中了执迷不悟的瘾么
盛夏在外面晃了很久,不太清楚心情是什么滋味,只是似乎有那么一些的压抑闷在心里头,很不舒服。
等她回到医院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份方才她顺路买的水果,买水果只是想掩饰她出去见盛清妩的行为,因为她并不打算将这种事情告诉慕淮南,免得都造成两个人的胡思乱想。
本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因为这些事情而有些敏感了,她不想更加的敏感造成两人的各怀心思。
而当她来到病房外面时,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慕宗铭的秘书站在病房外,盛夏脚步一顿,突然有些迈不开步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