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毕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依照慕淮南那深沉的性子,真要瞒着她什么,她的确是很难知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毕竟,他伪装的能力太强,她洞悉不出多少异样。
发觉话题有点被他带偏了,盛夏忙道,“你还没回答我的。”
她格外急切而认真的模样,是满令慕淮南感到迷人的心动感,唇角的弧度加大了一些,他低吟浅笑,宛如大提琴上的磁性嗓音,低低的应了一个字,“好。”
盛夏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回答得有点漫不经心,但尽管如此,既然他已经这么回答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选择了信任他。
睨了他须臾之后。发觉他似乎没再有其他的话想对她说的,盛夏抿了抿唇,也不多言,伸手推开了前面教堂的大门。
教堂的大门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推,就将厚重的大门推了开。
里面的模样没有什么改变,空间很宽大,特别是在这种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整个教堂都显得格外的安静肃穆,偌大的空间显得空空荡荡起来,连他们走进来的脚步声都清晰可见。
盛夏会突然想来这里,只是想起了之前慕淮南说再办个婚礼的事情。让她不由得想起以前他们两人在这里接受牧师祝福的时候,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什么特别繁复的装饰也没有热闹的掌声。
但是,那个时候的感觉,却是最令人感到美好的。
仿佛整个世界除了牧师就只有他们两人,安静着,好似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彼此,相融在彼此的世界中。
慕淮南跟在盛夏右侧方的后面。
她的目光看着教堂的前方,仿佛回忆到了什么,略略有些情不自禁的出神,唇角泛着微微的笑,而他看着她的侧脸,牢牢的,目光深然,仿佛漾着极其晦涩的深邃。
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有些话几乎是有些不由自主的即将脱口而出,但在话语即将脱口时,理智又战胜了一切,他又闭上了菲薄的唇,甚至放下了伸出去就要抓住她的手。
盛夏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慕淮南已然恢复了他一贯的神色,没有任何异样,就像方才他微微的动容不曾出现,镇定自若的神态,让人难以寻觅到半点不对的踪迹。
她也没有想到什么,笑望他说,“你的戒指有带出来吧?”
慕淮南挑了挑眉。
盛夏走到他身前,瞥见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果然戴着属于他们的那对婚戒,她眼里都是漾着笑意的,忽然抬头对他说,“把戒指取下来。”
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慕淮南也没问,听话的照做。
他将骨节分明手指间的戒指取下来的时候,盛夏也将她手上的戒指取下来了,接着,她将她的戒指放到他的手掌心中,把他的拿了过来。
“婚礼我是不想再办了。”盛夏说,“不过可以再跟你交换戒指。”
慕淮南即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盛夏拿起他的左手,“慕先生,将来不论我是老是丑,你都愿意陪在我身边相守到老不离不弃么?”
她完全不按常理的出牌,让慕淮南浅浅失笑。
“回答我。”见他没有即刻回答,盛夏连忙道,认真的态度,叫人不能拒绝。
慕淮南看了她好一会儿,不清楚她是怎么突然想到这样的事情。但凝视着她认真的面孔,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好。”
盛夏感觉他回答得不对,于是纠正,“不是回答好还是不好,而是回答愿意。”
“我愿意。”
她终于满意,在他逐渐柔情下来温柔缱绻的目光中,她脸上的笑意甚至是不无得意,然后顺势将戒指,牢牢的套入他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中,接着抬起自己的右手到他的面前,冲他道,“喏,到你了。”
虽然并不太清楚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但是慕淮南的内心却是轻柔不已,心中的情绪交织着,被她娇嗔又得意的模样充填了整个心房,像有潺潺的溪流,从他心底流淌而过,忽然让人无比的贪恋这一刻的美好。
他拿起她的右手托在他一只手的掌心中,说,“慕太太,不论过程有多困难,我一定都会陪在你身边,和你相守到老,不离不弃。”
盛夏感觉他的话说得怪怪的,这不是她说给他的语言么,怎么又被他反用了过去。
戒指也套进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中。
抬起手掌,她看了看右手上璀璨的戒指,抱怨着说,“虽然你现在让我感到很没诚意,都不过问我愿不愿意,不过我还是接受了。”
慕淮南笑。
他不过问她,是因为他知道,她一定愿意。
所以他自然也就不想问了。
两个人毕竟都已经是结婚又复婚过的人。一个简单的形式完毕了之后,他们并没有像那些刚刚新婚中的夫妻热情相拥,不过慕淮南倒是吻了吻盛夏,安静的空间内,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