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直至现在,才逐渐想起来自己方才编造出来的借口。
她身体乃至脑袋都有些麻木着,但还是掏出钱给了司机之后推门下车了,连一句感谢的话都忘了说,她呆呆的,望着前面不远酒店的大门。
身后车内的司机还鼓舞她,“赶紧去看看吧,千万别跟丢了,记住一定要找到他们苟合的证据夺到家产,千万不能带着女儿什么都没得到的被离婚了。”
盛夏没怎么听进司机的话,因为这些话传到耳里忽然就让人感觉有些讽刺。
呆滞的看了酒店大门须臾,连身后司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盛夏慢慢的握了握有些麻木的双手,分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心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迈开步伐,艰难的朝着酒店的大门走去。
她觉得她应该立刻掉头离开的,她脑海中甚至有一个声音也在督促着她赶紧离开,别试图去查看他们进了酒店究竟做什么,甚至也不要去问。
然而,脚步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自主而艰难的,一步一步朝着酒店大门走去。
酒店的大厅早已经没了慕淮南跟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盛夏不知道他们是去了哪个层楼,只好是来到前台。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当她站到酒店前台时,前台站起身来微笑问她。
盛夏依旧空茫着,张了张嘴,唇瓣蠕动了好一下,却硬是没能发出一个音节,好似所有的声音,都被咔在了喉咙里,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
前台见她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有些疑惑了,再次重复着问道,“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吗?”
“我”嘴动了动,费了好大的劲,她脸色苍白而复杂怪异着,勉勉强强的才终于说出了口,“我想知道,慕淮南住在哪个房间,刚才他先进来了。”
前台小姐抱歉的微笑说,“不好意思,如果您找人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问对方,我们前台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我是他的妻子”
“那请您出示一下能证明你们关系的证件。”
“”
证件她身上怎么可能会带着能证明他们关系的证件。
盛夏蹙了下眉,尔后是努力勉强的一笑,“那算了,抱歉,打扰了。”
“没关系,您慢走。”
盛夏最终还是打了退堂鼓,虽然她身上没有带着能证明她跟慕淮南关系的证件,但如若真的想一定要找出他跟那个女人是在哪个房间,实际上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不过就是编造着几个借口的问题。
而且慕淮南是K的掌舵者,她相信酒店里一定有人认得他,酒店前台可能不认识,但酒店经理之类的人一定知道他是什么人,从而能证明她跟慕淮南的关系并不困难,除非他们有心阻止,故意不让她知道慕淮南在哪个房间。
可也不需要他们的阻止,因为她自己已经先生出了想退回的念头。
因为什么而忽然不想深究追底她不知道,一被阻拦,就好像击退了她所有想要继续跟踪下去的勇气,仿佛得到了一个合情合理让她不再继续跟踪下去的借口。
酒店三楼,一个靠窗的位置。
慕淮南望着那个走出酒店大门的女人,随手拦了一辆车子后坐入车内乘车离开,他这才慢慢放下窗帘的帷幕,对身后的女人道,“走吧。”
两个人一同走出酒店的房间,进入电梯,然后直下负一楼来到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乘坐着新的一辆车子离开。
开车的人是个陌生的男人,女人坐在副驾驶座上,而慕淮南坐在后座中。
“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呢?”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说出来的话语却是一口流利的英文,“她刚才一定很失望。”
这个“她”,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慕淮南紧蹙着眉,菲薄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微微的收紧,表情凝重而晦涩不已,他没有答话。
女人侧头看了看他,最终却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拿起了旁边的白衣大褂穿上身,随后又拿出了病历表看了看。一边对他道,“慕先生,虽然你之前提了要求,每天只能接受几个小时的治疗,并且不会住院,但我还是由衷的劝你一次。”
慢慢放下病历表,她回头看向后座中的他,“您住院吧,把工作的事情暂且都放到一边,先住院接受我们团队的治疗。”
对于这种要求,慕淮南自然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原本是怎样的,一切照旧。”
听着他没有丝毫转寰余地的回答,女人叹了口气,“可持续这样下去,慕太太迟早也会生疑,您看她今天不就跟踪您了么。”
盛夏跟踪了他,这是他在半路上发现的,其实自然也早早就能明白,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情况下,她总会发现些什么从而跟踪他。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打算让她真的知道些什么。
虽然不想让她误会,可比起真相,有时候,误会会比较更加容易接受。
她现在所了解到的,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想必她自己已经不愿再多加深入的了解。
慕淮南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女人睨了他两眼,虽然了解得不多,但这个男人一定决定了,别人说什么几乎没什么用处,最后,她也放弃了劝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