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儿来,却没想到距离那么近——
近的几乎只差一步就要贴上,尽管她使劲儿压着那种板砖儿拍心的感觉,却还是抑制不住原始的跳动。
那狭长的醉眼像是塞了两颗上好的葡萄,就那么一眨一眨的瞅着她……
那鼻子直挺的就像是一根才炸好的油条,直挺的直想让人咬一口……
那薄唇糯的像是沾了白糖的两块切糕,这会儿越来越像她贴近——
“别生我气了……唔……”那嗓子里呜咽出来的是什么话,石猴子还没听清,那两块儿切糕就碾了上来——
“哎呦!”
一旁的于得水赶忙蒙上眼睛,谷子更是利索,撒腿就跑去准备床褥了……
却不想,那被那有劲儿的沾酒味儿的舌头越缠越迷糊的小猴儿,倏的抓住那主儿的小辫儿,往火堆儿那头一送——
半晌——
“妈呀!主子!”于得水凄厉的叫声划破的天。
但见那主儿的烧了一半儿才被灭火儿的辫子,小猴儿红肿着一张嘴,得意取代心跳加速。
啧啧……这两个冤家啊,真真儿是彼此命中的天魔星。
庭院深深深几许,这厢闹腾,那厢阴郁。
彼时,果府正房。
那年届四十的果齐逊直挺挺的跪在地,任那自个儿阿玛果新手中的鸡毛掸子抽在自个儿身上,那一下比一下狠,直抽的果齐逊脸疼的抽抽。
待抽了许久,抽的那果新累的停下咳嗽,果齐逊连忙上前给自个儿阿玛顺着气儿。
“阿玛息怒,阿玛息怒。”
果新瞅他一眼,越看越来气,又是一掸子抽过去,“畜生!谁叫你起来了!”
果齐逊扑腾一声又跪在地,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蹭到前头揪着果新的襟袍哭上了,“阿玛,儿子也是被逼无奈啊。”
“若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相信这事儿是你干的。”果新气的坐在那椅子上,闷了一口茶,啪的一声把茶盏拍在桌子上又道,“你们哥儿仨,从小数你胆子最小,如今你长大了,道是出息了,竟敢作这头天换日的事儿!”
果齐逊眼泪更是一把,“阿玛,儿子也没有办法啊,叔荆她去的突然,儿子一时慌了神,只想着若是不交出个人来,我果府一门岂不是欺君大罪!儿子一门生死是小,果府一门荣耀是大啊!阿玛你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这个家,儿子怎么能说毁就毁呐!”
“放屁!”果新气的连拍了几下桌子,指着他鼻子道,“你到是知道这欺君大罪的后果有多么严重!那你就该一早告诉我,我在皇上面前替你周旋,或是换咱们家其它姑娘,或是退婚,就算是那皇后不满,也总好过如今!你如今弄了一个锅伙进京,闹出了一档子接一档子的事儿,你可知道,这才是我果府的大患!你可知道,若是那混混儿出了纰漏,将来就算是老夫磕破了头,他皇上都未必容得下我!”
“儿子不敢,儿子不敢惹阿玛您生气啊。”果齐逊哭的更是厉害。
“怕我生气?”果新怒瞪,“怕我生气就不该生出这么一档子糊涂事儿来!你可知道,你那大嫂因何送命?”
果齐逊一惊,抬眼儿看自个儿阿玛。
待果新把齐佳氏如何用那丰生挑衅石猴子的前因后果的都说了之后,果齐逊更的愧疚的跪在地上,朝西边儿磕了几个头,嘴里嚷嚷着。
“大哥!我,我对不住你啊!”
“够了!”果新喝道,“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敛了怒意,果新冷静下来道,“如今之际,我们必须想想如何解决。”
“阿玛,我瞧着那睿亲王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毛头小子,瞧不出什么苗头来吧。”
“蠢物!”果新喝道,“那睿亲王虽只有二十岁,可他绝非外头传的那种纨绔子弟,我曾经试探过他,知他绝非常人!”
“那你的意思是……”果齐逊瞪圆了眼睛。
果新了然的点头,沉声道,“那混混儿不能留了。”
“若是她是个蠢物,乖乖喝了那哑药,也道是保了一条命,可偏生她知道太多了。”
“阿玛,那七爷儿呢……您说他非常人,若是有一日他登基大宝,那我们果府一门岂不是没了牵绊?”
果新嗤笑,“我曾试探过他,那七爷似是全无争储的意思。”
“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神女无心,那我们就转投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