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垃圾桶里,我用碎纸机绞的。”
“!”夜牵机痛心疾首,“个败家姑娘,一点都不知道节约!”
“我有钱。”
“那也不能浪费!苍蝇再小也是肉。”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
江扶月无法想象,没有自己的陪伴和照顾,夜牵机是怎么度过这二十年的。
在此之前,她甚至一度怀疑他已经不在了。
是梁冰那串凤眼菩提让她看到了希望,之后一切顺理成章。
刚才看到夜牵机的第一眼,她松了口气。
虽然穿得破破烂烂,头发也乱七八糟,但面色红润,精神头儿也足。
那一刻,江扶月既庆幸,又怅然。
接着,她在收缴上来的小书包里发现了楼明月的照片,还有那些印着照片的寻人卡,以及半瓶没有吃完的安眠药……
照片在久经摩挲之下,变得陈旧泛黄。
寻人卡应该刚打印出来不久,上面还残留很重的墨盒味。
安眠药外包装上写着每次用法,是他这个年龄所能承受的最大剂量。
如果没有看到这些,江扶月说不定就真信了他的话——谁找你啊?我一个人不知道多逍遥。
实际上,二十年前,在动用牵机阁全部资源也查不到楼明月的下落后,夜牵机干脆摒弃所有高科技手段,采用最原始的方法,独自一人踏上了寻她的漫漫征程。
小书包里成堆的机票、船票、动车票,都是证明。
可他什么也没说,连高兴都压抑着,不那么外露。
因为乐极生悲呀。
他怕太高兴了,上天就收回对他的仁慈,再将眼前发生的一切粉饰为一场美梦。
二十年间,类似的情况不是没有。
午夜梦回,他嘴里喊着“小月亮”,可回应他的只有满屋空寂,下半夜就再也睡不着了,除非吃安眠药。
但近几年,安眠药似乎也不大顶用了。
“师公……”江扶月趴在他膝头,笑得眉眼弯弯,“我真的回来了,不信我掐你一下?”
“唉哟!你还真掐啊?二十年了也没见长大,跟从前一样野!”
话虽如此,大掌却轻轻揉着她发顶:“现在叫什么名字?”
“江扶月。”她用手指在半空中写给他看。
“扶摇直上,九天揽月。以前那姑娘可压不住这个名儿……”
江扶月一愣。
倒是夜牵机拍拍她后背,像哄小娃娃那样,“花开花落自有时,一切皆有定数,不可强求。”
下一秒,又听他话锋一转:“管他江扶月还是楼明月,反正都是我的小月亮……”
夜牵机还想问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她的突然消失是不是和楼家有关,但想了想,终究作罢。
如果小月亮想说,那根本不用问,她会直接告诉他,如果闭口不谈,就说明她不愿提起。
既然如此,那当然是顺着她了!
不说就不说,什么时候想说了,他再听。
“师公,你还记得这里吗?”
夜牵机这才开始打量起周围,进来的时候他只顾着跟那小伙子嘴炮,都没来及得看。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