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白思绮拥着慕飞卿,安然入眠,睡了回宫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次日清早醒来,才下床榻,便看见房中桌上安静地放着一卷黄帛。
唇角噙起浅笑。
白思绮走到桌边,拿起黄帛,攥在手中,慢慢握紧。
很好。
只要有了它,自己便可名正言顺地出宫前往天祥寺。
无论如何,得见贞宁夫人一面,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刚要吩咐宫人进来为自己梳洗,忽又想起一事--紫霄剑,还在凌涵威那里,尚未取回。
轻轻叹了一口气,白思绮不禁有些无奈--看起来,自己必须去见他一面。
从霓影阁出来,白思绮带着落棋和崔德,直奔惠洪殿。
在永和门外,却被两名面孔陌生的禁军给截了下来。
“速去通传,就说本夫人要见皇上。”白思绮挑起眉,眸中满是不悦。
“皇上一早便有严令,今日封禁惠洪殿,任何人不得擅入,如有违旨者,立斩不赦!”
“什么?”白思绮面色微变,转头遥遥朝洪惠殿望去,但见殿阁四周多出比往日五倍不止的禁军,将整个惠洪殿围得水泄不通。
难道--凌涵威在接见什么重之又重的人物?还是--
“夫人,”身后的落棋嗓音细细地道,“咱们……回去吧。”
“也好。”白思绮沉吟片刻,再次向惠洪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转过身,领着一众宫人往回走,一颗心却早已飞远,脑子里似乎有个冥冥的声音告诉她,此时在惠洪殿里出现的人,发生的事,和她,和慕飞卿,和他们的将来,甚至是很多的人将来,有着莫大的干系。
但是,她却不能强闯。
惹怒了凌涵威,他虽然不会对她怎样,却不代
表,他能再容忍慕飞卿,在这座天宁宫中继续存在下去。
所以,她只能忍。
忍一时之不能忍,方能等到逆转一切的契机。
惠洪殿中。
凌涵威冷冷地望着御案前一身褐衣的男子,面沉如霜:“你不是说,慕飞卿这一次,必死无疑吗?那昨夜之事何解?”
“你毋须忧虑,血魄焚尽,慕飞卿必死无疑,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甘愿献出自己心,以补他的残缺。”
凌涵威目露戾光,猛然暴起,重重一掌拍在御案上:“朕要他死!你听明白了没有?朕,不要再听到这样的话!”
褐袍男子身形微震,慢慢抬头,定定地看了少年帝王一眼,又迅速垂头:“可是,慕飞卿若真死了,那个秘密,将永远无人知晓。函威,你确定要如此做吗?”
凌涵威窒了窒,扶住桌案的手慢慢蜷紧,从唇间迫出的嗓音微微有些沙哑:“或许那个秘密,慕飞卿早已交给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