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景柔声向着小桃道:“小桃,为什么你家小姐养了鸽子,她的大哥却不知道?”
小桃不安的扭头看了看殷雄。
殷雄向着小桃道:“这位姑娘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什么都别隐瞒,也不用怕我会怪罪你。”
小桃这才开口:“是小姐交代的,她说不能让人知道她养了一只鸽子,叫我偷偷养着,不能让人看到。”
“小桃,你家小姐的鸽子养了多久了?”
“那只鸽子是小姐在要来寒家的前几天才开始养的。”
“那小桃,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这只鸽子是哪里来的?”
小桃摇头:“不知道,那天小姐一个人出门去,回来,她手里就多了一个鸟笼,鸟笼里关着一只鸽子。”
“那天你们家小姐是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不过肯定离家不会太远,因为小姐出去了一会儿就马上回来了。”
“小桃,你家小姐来寒家之前有没有过什么特异的举止?”
小桃努力的回忆了半天:“特异的举止?这倒没有,不过自从老爷和夫人答应了寒家的求亲,小姐的心情就一直都很好的样子,对我也是和颜悦色的。对了,小姐好像很喜欢那只鸽子,我有一次给小姐送茶的时候忘了敲门,推门进去,就看到小姐把鸽子捧在手上,笑着在跟鸽子说话……好像是说什么‘你的主人要是知道我帮他做了这件事,一定会高兴’之类的……小姐一见我进来,就不说了,还狠狠责骂了我几句……”
“那来寒家之前,殷琳她有没有跟什么人见过面?”
“有我陪着的时候没有。不过小姐她常常一个人出门去,就算是跟什么人见过面,我也不会知道……不过……”小桃向着众人道,“大概是去年夏天的时候,有一次我陪着小姐去逛夜市,有个卖香囊的老太太上来跟小姐搭了几句话,小姐马上便把我支开,让我给她买点心去了,等我买了点心回来,那个老太太已经走了,小姐却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我买错了点心,她却根本就不在乎,不光没怪我,还夸我买的点心好吃……小姐脾气这么好实在是罕见,所以我一直记到现在。”
方小景想了想,又向着小桃道:“小桃,你家小姐来了寒家之后,每天都干些什么?”
“也没干什么特别的,白天的时候不管小姐去哪里,都有五位少爷陪着的,也就是去花园逛逛,在寒家随便走走,再去寒家的藏书阁看看书什么的。”
“那晚上的时候呢?晚上的时候你家小姐又干些什么?”
小桃咬咬嘴唇,摇了摇头:“每天一到晚上,小姐就让我喝一碗银耳羹,喝过之后,我马上就会犯困睡着,而且睡得特别沉,不到天亮不会醒过来,小姐晚上干了什么,我根本不会知道。”
殷雄皱起了眉:“小桃,听你这么说,你早就知道那银耳羹是有问题的了,为什么还喝?”
小桃怯怯地道:“我要是不肯喝,小姐自然会灌我喝,反正也是喝,我不如少受点罪。”
殷雄的眉头皱得更紧:“那你可以跟我说这事的……”
“说了有用吗?”小桃低头看着地,“小姐只要随便说几句推托的话,你们便会全都信了,我却会挨小姐的罚……我上次跟大少爷你说我不想再伺候小姐了,情愿到厨房里去干粗活,大少爷你当时答应了我,可是后来小姐说不同意,你就又依着小姐了,我只能再回到小姐身边去,结果被小姐狠狠的打了一顿……我身上的伤到现在都还留着呢……”
小桃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袖子拉高,露出满是鞭痕的小细胳膊。
顾逢喜抓过小桃的胳膊看了看:“真是可怜,这都是旧伤了,还留着痕迹,当时打得可真是狠啊。姐姐等下给你点药,你拿回去每天涂两回,包你三个月后胳膊上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殷雄看着小桃胳膊上的鞭痕,明显的愣住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琳琳她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原楚一叹气,“还不都是你们殷家整家人给她惯出来的,你们若是少惯宠她,不养成她娇横霸道目中无人的性子,恐怕她也不会胆大妄为到敢来寒家偷图纸的地步,更不会送了性命。”
殷雄低头,长叹一声,抱着头蹲到了地上。
方小景继续向着小桃道:“小桃,这寒家有一个叫香巧的,是寒夫人身边的人,你家小姐跟她可曾见过面?”
小桃点头:“见过的,她是寒夫人身边的人。最早的时候香巧见了我家小姐也就是随便打个招呼。但是后来有一次小姐去藏书阁的时候,正好遇上香巧在藏书阁打扫,自那次之后,香巧对我家小姐便热情得多了。”
“殷琳她去藏书阁,都看些什么书?”
“寒家的藏书阁说着是叫藏书阁,其实里面的书根本就不多,总共也就那么几本,都是一些寒家人自己记录下来的,在各处游历碰到的奇人异事,要不就是什么做暗器的心得之类的。小姐她几乎每一本都很仔细的看了。”
方小景把该问的都问了,便让大受打击的殷雄带着小桃离开了。
方小景关上院门,对着众人道:“照小桃的说法,殷琳来寒家盗‘含沙射影’的图纸并不是因为她自己想要这张图纸,却像是受了别人所托。”
江明月点头:“我看小桃说的那个卖香囊的老太太就很可疑……”
无尘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神色黯了一黯,转瞬间,脸上却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
“小桃说殷琳常常去藏书阁,那么很可能,殷琳就是在藏书阁里找到了‘含沙射影’图纸所藏的地方,等下我带着小米、明月和小喜一起去藏书阁里看书去。无尘,你今天就盯着香巧。阿一,你去殷雄他们那里开解一下他们,顺便盯着他们一点,别让他们一冲动就干出什么破坏我们计划的事来。对了,你最好让殷家兄弟回去查一查,看能不能查出来殷琳到底是为谁来的寒家,为谁盗的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