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道:“那我们现在……”
上官秋月笑道:“何须我们费神,不出一个月,何太平他们自会知道花小蕾的下落,否则那些安放在这里的人又有什么用?”。
不知不觉间半个多月就过去了,时值初夏,千月洞一带却才开始感受到春日的气息,悬崖上绿意重重,小院子里的墙角难得有棵小桃树,野生的,枝干极瘦,此时桃花始绽,由于气候的关系,已经比别处开得晚了许多,娇嫩的花瓣显得有点苍白,孱弱无比,每一朵仿佛都开得极其小心,风来,落英缤纷。
雷蕾顶着满头花瓣,愁眉苦脸。
自那日之后,上官秋月再也没来看过她,甚至连派来监视她的人也没有,每日的衣食都由月仆专程负责,行动相当自由,活动空间还很大。米虫的日子固然不错,可四处游荡的同时,她也对千月洞进行了一番实地考察,这里的防守看似疏懈,实际上却严密无比,而且那些月仆星仆见到她都很客气,每天送饭来的月仆也不同,很难沟通,几乎杜绝了她逃跑需要的所有条件。
必须赶在小白到来之前逃走!眼见日子一天天流逝,雷蕾越来越烦躁。
“小主,用饭了。”身后月仆恭敬的声音。
关于称呼问题,雷蕾原本坚决纠正,无奈今天纠正过了,明天来的人照样这么叫,体会到对十几个人重复同一段话的痛苦,她干脆懒得再反对,如今听到只觉得无聊,加上被圈养的不满,未免情绪恶劣:“放着不就行了?问什么问!”
此女态度不好,月仆忙小心地问:“小主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吩咐。”
雷蕾控制住心头的火气,懒洋洋地说顺口溜:“不满意!什么都不满意!你们这地方怎么这么无聊,上官秋月呢?叫他来陪我!”
月仆惊骇,千月洞上上下下都恨不得尊主永远不露面才好,你一个人质居然敢叫他陪,就不怕丢了什么器官?
见她不答,雷蕾转脸:“怎么……”顿住。
千月洞的月仆通常身材容貌都很好,不过这个有点特别,薄薄的白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清澈又明亮的眼睛。眼角妩媚地翘着,在与雷蕾目光相触的刹那,眼帘立即垂下,十分生动可怜,光凭这点,雷蕾就能断定这个月仆长得很美,可不知怎的她总感觉有些古怪。
“你……你是……”
“属下叶颜,方才替小主送饭的叶容出了点事,我就顺便送来了。”友好的。
千月洞共分九部,星主顾晚手下六位星官,掌握六部星仆,下面还设有低级统领,而另外三部月仆则由上官秋月亲自掌管,分别设有三位统领。
一部月仆的统领,正是叫叶颜。
雷蕾倒也听说过这名字,但记忆中确实没有关于她的任何实际印象,未免不解,随口问:“上官秋月呢?”
提到这名字,叶颜身体微微一僵,露在外面的那只手也因为紧张而颤了下,规矩地回答:“尊主前日出去办事,今早上才回来。”
发现那只眼睛里的恐惧之色,雷蕾更加奇怪,看着她面上的白纱:“你的脸……”
叶颜低声:“不便示人,还望小主不要见怪。”
熟悉的感觉猛地膨胀,雷蕾终于记起了她是谁:“是你!”
去年的八月十五,中秋的月华台上,她为了请罪,主动折断自己的一只手,可上官秋月却嫌不够,还摘去了她的一只眼睛。
雷蕾惊骇地望着她,那薄薄的白纱下,一定少了只眼睛!漂亮动人的眼睛!
叶颜疑惑:“小主?”
第一次见到上官秋月的场景,至今仍记忆犹新,想到自己差点被做成人偶,雷蕾顿时起了同病相怜之心,意识到失态,忙伸手拉她坐下,关切地:“你的手好了么?”
叶颜这才记起来:“已痊愈,多谢小主。”
雷蕾欲试探她,忿忿地:“上官秋月经常那样对你们?”
叶颜摇头:“是属下不慎,放走了一个东山派的卧底。”
雷蕾扬眉:“你故意的?”
叶颜看她一眼:“属下不敢。”
雷蕾“呵”了声:“就算是小白何太平他们来了,要走出千月洞也没那么容易,你不慎让那人逃了,他又怎么能过这些关卡?除非……”迅速抓过她腰间的一件东西:“一部月仆的统领叶颜,才有能力用令牌护送他逃出去。”不待叶颜反驳,她又笑道:“别说是他偷了你的令牌,难道他逃出去了还叫人专程替你送回来?千月洞统领的令牌能这么轻易交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