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像也都不像。她的眼睛和楚歌一样,可是,她的眼神是无尽的温柔而不是楚歌那般的高深莫测。她有玉清王的优雅祥和,却是圣洁而不可攀折。”年轻时候的记忆似乎只是昨日发生一样,印象里的她还是绝色倾国的少女。可是从相遇开始,他就注定与她无缘。那时的她,早已是沧越皇帝的未婚妻。“果然是情根深种。。”李明月站了起来,“一开始,我就已经输了。”她依然抬着头,凤冠不曾低下,站着笔直,高傲而坚强,“臣妾告退。”踏步离去,不曾回头,龙昊沧看着她的背影,许久一叹,他的皇后啊,我不能把唯一的爱给你,不过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皇后。
端王的洞房怕是无人敢闹的,连景王也是敬了酒而已。龙凤红烛高照,新房中一片光亮,韩玉娇带着凤冠红帕坐在床前,一双手扭着裙上的流苏,心若擂鼓。她终于嫁给了他。纵然早闻端王大名,却不曾相见,十几载岁月,唯有当年临危救美的楚云天被自己铭记在心,那个儒雅温柔的男子,带着满心的慈悲,可敬可爱。纵然相见唯有两次,可是,不曾忘记。皇宫花苑,皇后难得请各家闺秀进宫赏花,她自然在列,也是那时,她才见到了他。冷面端王,熟悉的容貌,陌生的神情,可是她知道那是他。明明是一个极温暖的男子,却硬是显出冷若冰霜,那刹那,她心痛得厉害。红帕下的韩玉娇慢慢微笑了,以后她就可以和他一起承担所有,她会好好的陪伴着他,当他的妻子。
☆、芙蓉锦绣城
时间冉冉,刹那已经是八月了。落秋山脉的树依然是那么青翠,唯有山间朵朵山菊开始绽放,告诉着经过的人,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可惜这荒野中,极少极少有人会经过。一片树林,似乎没有边际,参天大树,遮掩着群山,而千影楼就在这深林之后,阵法隐藏了千影楼的踪迹,依着山势而建的亭台楼阁毫无痕迹。一层薄雾之后,却是一个人间仙境。百里叠翠,银川牵引,琉璃青瓦,楼台次第。石阶蜿蜒而上,直通山顶,那里便是千影殿。千影殿上,九阶高台,龙凤宝座,楚歌一身玄袍,头戴墨冠,正拿着一封请柬,这是白玉郎和柳朝露的婚贴。八月十二,两家成礼,白玉郎于律空中迎娶柳朝露。回来这里,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这里自然不陌生,从小就是生活在这里,站在这千影殿,看着师父处理着一件件江湖、朝廷的事。偌大的宫殿,孤高的王座,多么的寂寥啊。心若深潭水,涟漪不曾起。“羽涅。”楚歌轻唤,一个黑影闪现在阶下,“楼主请吩咐。”“你说,我该不该去?”楚歌托着腮,看是羽涅。羽涅是守护千影楼的朱雀护法,比楚歌年长六岁,自小常与楚歌一起学武,虽是男子,却是男生女相,极为俊美,可惜总是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像个人偶。“楼主想去就去。”羽涅倒是很果断。楚歌没好气的坐直了,“那就去准备吧。顺便通知孝忠,我会去律空城。”“是。”羽涅应了一声,身影随即消失。合上请帖,楚歌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出千影殿,殿外清风拂起她的发丝,不知哪里飘来的一花瓣缓缓的从楚歌眼前落下,停在了衣襟上,伸手拈起花瓣,是一瓣木芙蓉,弯指弹开,花瓣被风一卷,再度飘开、、、
律青派是在律空城中,位于青海畔,青海位于沧越的南边,虽名中有个海字,实际是一个湖,方圆万里,上百条河流汇聚而成,湖中多有小岛。此处,倒也是四季分明。律空城内外遍植木芙蓉,所以百姓又称为芙蓉城。此时已经是木芙蓉开放的季节,满城芙蓉锦绣,丝毫没有萧瑟之色。律青少主大婚,自然不少江湖侠客前来,白玉郎如今已经是刑部侍郎,前途光明,地位自然不仅仅只是律青少主。今日已经是八月初十,长英派的送嫁队伍已经到了,暂住于律空城外的霜华庄,霜华庄是律青派的产业,所以新娘暂住于此,等待婚期也是方便。花亭中,柳朝露执针绣着一条丝绢,一针一线,已看得清是在绣芙蓉。粉衣百花裙,青丝螺髻,带着一枝琉璃珠钗,娇而不艳,正如春日的桃花一般。纤指执针,唇角带笑,眉眼间都是温柔似水的情意。柳丝端着一盏茶和三碟点心走上花亭,“小姐,休息一下吧,都绣一早上了,”“难得想绣,你就别拦着了。”柳朝露依然低头绣着。“姑爷真是好福气。小姐的刺绣最好了。”柳丝笑道,“姑爷怕小姐待着无趣,特让人送来了好几盆菊花给小姐观赏。”“喔,开得可好?”朝露抬头问。柳丝点头,“当然了,小姐快去看看吧。”“好。”朝露站了起来,“待会再过来绣。”柳丝轻扶了朝露,两人沿着□□远去。不远处的一棵树遮着的花墙之上,轻飘飘的一个人影骤然消失。
霜华庄外一轿子停在那里,抬轿的是四个青衣男子,旁边还有两匹枣红色的骏马,马旁各站着一个灰衣男子,还有两匹白色骏马,站在一旁的是轻红和浅碧,还有一匹黑马在一旁,不过旁边倒是没有站着人。眼看不远处两个人影出现,慢慢近了,正是楚歌和羽涅。楚歌一身银蓝色镶边的白色长衫,利落的云纹,没有华丽,唯有素雅,长发只用一条银带束起了一半,飘举随风,宛若清露水涟。羽涅一贯的黑衣,手拢在袖中,倒是不见兵器,面若敷粉,唇似含丹,一身冷意,倒是冬日寒梅。“公子,可要进城了?”轻红问道。“启程吧。”浅碧掀起轿帘,楚歌弯腰坐了进去。几人各自上马,两个灰衣男子和浅碧轻红跟在轿子后,位于羽涅骑着黑马在前。楚歌坐在轿中,轿子平稳没有一丝晃动,拿起旁边的一本书,楚歌慢慢翻看着。“羽涅,律空城里最有名的青楼是哪家啊?”楚歌极是漫不经心的问道。前方的羽涅面无表情,“花蕊阁。”“花魁呢?”楚歌继续问道。“江蕊儿。”羽涅还是一样模样。“一夜多少缠头?”楚歌接着问。“五十两起。”羽涅倒是事事清楚。“你去过几次?”楚歌还在问。“没去过。”羽涅语气就没变过。“那我们今晚就去那里吧。”楚歌微笑着。“不要。”羽涅拒绝得很干脆。“你还怕女人啊?其实女人很可爱的。”楚歌笑意更浓。羽涅嘴角抽了抽,“客栈已经安排好了,在木莲客栈。”楚歌笑了笑,这个羽涅。羽涅万般都好,只是有一个极大的弱点,他怕女人,特别是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所以,他从来都不会去招惹女人,自然也没有女人敢招惹他,他可不会对女人手软。
律空城门,白泓和白玉郎各骑着马,身后十几个随从,在等炎阳门的人,此次前来的是苏琰还有苏旖霞,自然值得白泓和白玉郎亲自迎接了。尚未见着炎阳门的人,却见一行人进城,领头一匹黑马,马上男子,面若冠玉,出彩的容貌立即博得了过路人的目光。浅碧轻红已经戴上了面纱,遮住了面容。眼看轿子经过,白玉郎不由望着轿子有些疑惑。“这行人又是什么人?”白泓已经皱了眉,即便是抬轿的四位步步不惊尘土,那体魄和气息,分明是高手,至少是江湖中排得上名号的高手。“爹,你可感觉到轿中的人?”白玉郎问。“没有。我感觉不到一丝气息,好像没有人在轿子里。”白泓道,如果轿子里有一个人,那这十个人,可是极其危险的人物,只希望是友非敌。“秦思,你跟上去看看,他们在哪里落脚。”“是。”白泓身后一个随从很快跟了过去。楚歌的轿子在木莲客栈前停了下来,浅碧掀开了轿帘,楚歌弯腰出了轿子,眸光清泠,看了一眼客栈,“也是累了,先休息吧。”客栈老板已经迎来出来,“可是楚公子?”楚歌点了点头。“欢迎欢迎,小院已经准备好了。公子快请进。”老板笑容满面。
楚歌依然是租下了一整个小院,小院后门直通后街,倒是不需要经过客栈的前门,要出门也方便些。轻红浅碧将楚歌房间的房间重新整理了一遍,才服侍楚歌休息。“刚才进城,看白公子在那里,倒是有几分新郎官的喜气。”轻红道。“他们师兄妹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很好。把贺礼都整理一下吧。”楚歌脱了外袍,洗了下脸,“顺便用我的名义给白玉郎送份拜帖吧,说我后天上门贺喜。”“是。”轻红应下。浅碧已经铺了被褥,“公子这么早就休息,这晚上想哪去呢?”“还是浅碧知晓我的心思。既然来了,不看看花魁怎么可以。晚上就让羽涅陪我去吧。”楚歌坏坏的一笑。浅碧跟着笑了,轻红比较正经,“公子何必作弄他?明知道他不会去的。”“那就用抓的。”楚歌没打算放过羽涅。
☆、多情是何人
华灯初上,律空城的花街成为最热闹的地方,连带着周围的几条街也是人来人往,不少小摊都摆了出来。手拿一管玉笛,楚歌在人群里穿梭,羽涅跟在她身后,一步之隔,不离身侧。看着一小摊上围了不少人,楚歌一下子就钻了进去,不多时,就拿着一包东西出来,“新鲜桂花糖,味道不错。”拈起一块放到嘴里,楚歌又拿起一块,“你也尝一个。”羽涅没有动,“不吃。”楚歌鼓了一下双颊,“那就去花蕊阁。”转身就走,羽涅已经快速的拿起一块糖,张口吃下。楚歌小得意的笑了笑,“这才乖嘛。好吃吗?”微微笑眯了眼,此时的她,像一只乖巧得意的猫。羽涅只是默默的移开了目光,露出这般神情,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他还是多堤防一些。“走吧。”楚歌继续向前走去,不时拿起一块桂花糖吃,十分惬意。
木莲客栈外,白玉郎站在面对这客栈的街口已经很久了,他接到了拜帖,知道楚歌已经来了,想起城门的那个队伍,轿子里的人应该就是她了。黎央归来后,他就没见过楚歌了,楚歌只是进宫一趟,随后就消失得毫无踪影,他向玉清王打听过,可惜玉清王也不知道楚歌是去了哪里。“白公子。”一声呼唤传来,玉郎抬头看去,是浅碧。“公子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呢?”“你家公子好吗?”玉郎问道。浅碧点头,“公子很好。现在去街上玩了。”“那就好。既然不在,那我就先走了。”玉郎笑了下,转身离开。浅碧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叹息了一声,公子真是个祸害,惹得这个新郎官都心神不宁。
有些没有目的的走在街上,玉郎有些失魂落魄,纵然早知与楚歌今生唯有朋友之谊,只是有一种情谊却是深入骨髓。兴许是因为太过于仰慕,所以才会朝夕相思,想起她,心中便是苦涩难当。他曾经在想,如果当年桃花林遇见的楚歌,不是一个男子,而是一个女子,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朝露不会喜欢上楚歌,而他那时候就会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也曾在想,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为什么没有早点看出楚歌是女子?可是楚歌她似乎并不想当一个女子。悠然一声长叹,玉郎抬头看着半弯的月,是啊,楚歌不会像一个普通女子一样,一生相夫教子,执掌家事,无怨无悔的付出所有。她扮着男子,轻易间呼风唤雨,逍遥自在得让人羡慕,又怎么把自己定格于女子,困守着一方的天地。他是律青少主,他需要一个可以让他无后顾之忧的妻子,朝露与他自小相伴,彼此了解甚深,他会和她齐眉举案,相敬如宾的过完一生,他知道,这样子对朝露不公平,他的心已经失去了一半,可是他没有办法,只希望可以用他今生所有的温柔来弥补他的亏欠。
“羽涅,我要猜那个字谜,你射下来给我。”人群吵杂,可是楚歌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晰的落入了玉郎的耳中。前面在猜字谜,只是字谜全悬挂在五米高的长杆上,想猜谜,唯有先用弓箭射下绑着字谜的芙蓉花。玉郎静静的看着楚歌的背影,眼前的她,熟悉而陌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倒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她拉着她身旁那个人的衣袖,颇有不依不饶的模样。羽涅有些无奈,就知道不该和楚歌一起出来,尽给他找麻烦。走到一旁拿起弓箭,羽涅对准了最高的一朵芙蓉花,右手一松,箭飞射而出,挂着芙蓉的线被射断,芙蓉落了下来,而那支箭已钉入木杆,箭羽颤动。羽涅身形一动,只见人影一晃,芙蓉已经在他手中,递到了楚歌面前,“猜吧。”周围人这才反应过来,一阵欢呼。楚歌拆下芙蓉上的字条,展开看了看,“一见君面两断肠,”这是谜面,猜一花名。“可是芙蓉。”“正是芙蓉。两位公子一文一武,实在是让人佩服。这是奖品。”摆摊的人拿出了一个小长盒,楚歌接过打开一看,却是一支芙蓉发簪,银簪之上,镶着一朵玉色芙蓉,也算是精巧了。“多谢老板。喏,送你。”楚歌将盒子往羽涅手里一放,笑着转身要走,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白玉郎。
眼前人一个转身,明媚笑意让人心动,青丝微摆,风华绝世,一双眼,似乎是明月一般,闪烁着光芒。四目相对,楚歌笑容更盛,“玉郎。”白玉郎定了定心神,也笑着上前,“这么有兴致在这里猜谜。这位是?”玉郎看向羽涅,这个男子,就像楚歌一样也是貌美,难道也是女子吗?“他是羽涅,我的、”楚歌还没说出口,羽涅已经抢了话,“护卫。”楚歌略无语,有必要这么着急划清界限吗?“是,护卫。玉郎没有在府里好好准备做新郎官,怎么出来闲逛了?”楚歌问道。“收到你的拜帖,就想过来见见你。没想到在这里就遇上了。”玉郎道。楚歌左右看了看,“那就聚一聚,我们去花蕊阁。”楚歌说完就要走,羽涅一手按住了楚歌肩膀,“不去。”“就去。你打不过我。”楚歌肩膀一低,玉笛已点向羽涅的穴道,羽涅侧身一避,撤开三步,“公子!”眉头一皱,似乎要生气一般。楚歌微眯了眼,“不去也可以。不过你要背我到拒霜楼,我要去喝酒。”羽涅看了楚歌一下,默默的走到楚歌面前,就知道今天楚歌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可奈何,她不仅是自家主子,而且自己还打不过她,跑到跑不掉。楚歌得意的伸手要趴到羽涅背上,玉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楚歌,陪我走走。”看着楚歌目光,坚定而决绝。楚歌静默了一会,终究还是点了头。
青海之畔,清风阵阵夹着水汽,拂过人面。玉郎一直握着楚歌的手腕,到了凉亭上才松了手。羽涅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藏到哪里去了。楚歌走到亭边,看着在月色下的水波,玉郎看着她,“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却不敢问,但是现在我想问。”“有些事,不如不问。”楚歌道。玉郎摇了摇头,“我要问。楚歌,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喜欢过白玉郎?不仅仅只是朋友。”盘绕于心的问题终究还是问出了口,这一问,有可能是天堂也有可能是地狱,可是即使是地狱,他不想错过,他怕以后,他连问这个问题的资格也没有。楚歌沉默了,玉郎甚至听清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一声一声,跳得越来越快。“没有。”短短两个字,极重也极轻,猛然间撞在玉郎的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破碎了,那是他心里本来就飘忽不定的希望,关于楚歌有过一点动心的希望。“可是,你也是一个女子,难道,你没有心吗?”“楚歌只是楚歌,不会动情也不会动心,无关男女。”楚歌声音很安静,静得似乎是一滩死水。“玉郎,楚歌不是神仙,而是魔鬼,神仙有慈悲,而魔鬼本无心。”一丝笑勾起,刹那间,危险的气息那么清楚,不是杀气却让人从心底开始寒冷起来,凤眼不在潋滟,无限的威仪蔓延开来。她是一个王者,一个不折不扣的王,天威难犯一般,让人臣服。“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