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呲,萤火扬起手中长针,长针划着刀面而过,擦出一串火花,嗖嗖嗖,数十枚飞针穿出的声响宛若蜂鸣,男子横过刀面在针缝中舞着,同时萤火一个急速闪身,长针针尖直击男子咽喉,男子足尖一点纵身而退,萤火以更快的速度紧跟而上,针尖只距男子咽喉半指之远,紧退急追,砰,男子身子在急退中撞上墙壁,嚓,长针划过男子的咽喉直插墙壁,血痕瞬间在男子喉间蔓延,男子趁萤火拔针之际憋足一口气挥刀而上,萤火被逼的朝后疾退,在空中旋转的身子宛如一只展翅的燕子,身形才定,男子的宽刀凌空砍来,失了兵器的萤火突然在腰间一抹,一抹嫣红像一条彩虹一样被极速抽出,柳腰一侧,下腰至腿间,长鞭一挥犹如毒蛇的长芯子划空而过直奔插于墙面之上的长针,狰狞的风声呼啸而过,在男子的宽刀径直的在萤火面颊上三寸处停住了,而男子的咽喉已经被一根十寸长的长针贯穿,哐当,厚重的刀砸向了地面,男子的身体也急急朝地面倒去。
转瞬即逝间,同是大红色的洞房凭空又多添了一抹艳丽的血红色。
啪啪啪,身后响起鼓掌之声,“终于见到你的玉曳鞭了。玉曳鞭、碧玉簪,萤火。”
萤火手握长鞭,侧脸看向夕拾,眼神一凛,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你指什么?”夕拾依旧保持着那个看戏的姿态,“是关于你的,还是刚才那个刺客的?”
啪,长鞭一抽,地面裂出了一道浅痕,“全部。”
夕拾一直搁在膝盖上的左手指了指地上已死的男子,“他,本王不知道。”,指尖绕了几圈发丝又指向了萤火,“你嘛--”拖着长音,一副若有所思却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萤火看来,那张苍白无辜的脸加上那横飞的眉毛,还有那表情含糊的谑笑,简直就是一副讨打的模样。
可夕拾却不以为然,他自顾自地说道:“很明显,你的雇主并不信任你。”
萤火的脸色暗沉下来,卷着长鞭不以为意道:“杀了你,我还是能拿到万两黄金。”
夕拾暗暗叹了一口气,竖起两根手指头,云淡风轻的说着:“两点,你的雇主给不给黄金是个问题,再来一点,也是最要紧的一点……”说到关键时刻夕拾总是有意无意地考验萤火的耐心,两指擦着鼻头,神秘一笑,继而道:“那就是你有没有命去领那万两赏金。”
“什么意思?”
夕拾两指合起,指了指窗户那,多年修习的内功让萤火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窗户外声息的改变,刚才还是一片安宁的户外,一下子好像多了许多人,气息声和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和先前无人状态有着天壤之别,萤火快速的撤到窗户边,窗子被移开一道缝,又是那一批黑衣劲装的卫队,为首的就是竟是上次和她交手的蒙面男子,男子双手抱臂沉着脑袋闭目养神,萤火知道他在等待屋子里主人的指令。
萤火余光轻瞥间才发现,盘坐在喜床上的夕拾根本没穿喜服,那一身衣着还是那一晚的水蓝色。
“这个死家伙果然是早有防备,哼。”紧握在掌心的玉曳鞭与肌肤摩擦着产生了火辣辣的微疼,萤火暗想这个病猫王爷真是深藏不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过,就算外头有重兵把守,至少这家伙还在自己击杀的范围之内。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待时机……
“你在想逃脱之法吗?”
萤火心里一惊,盘坐在喜床上的男子眉目狡黠,她的心思仿佛被他看穿了一般。
“虽然本王在你击杀的范围之内,但是只要你一动,外面的人也会将你射成马蜂窝,即使躲的过那些箭矢也躲不过他。”那个‘他’夕拾知道萤火能懂,只是萤火此刻的面部表情又让他觉得有趣了,那种被人看穿心思想遮掩又没办法全部遮掩下去的样子,夕拾轻笑道:“你觉得,一命换一命值得吗?”
“呵呵。”萤火颔首而笑,她觉得自己没必要杵在在窗口注意外面那拨人的行动了,脚尖一勾,勾起打斗中掀倒的凳子,卷好长鞭置于桌上,坐下之后自斟自酌了一杯,“唔,有药味。”
手中拿着的酒杯,下咽的酒都是刚才夕拾喝过的,酒不苦涩,甚至唇齿间还混合着他刚才遗留下的淡淡药香味,淡淡地萦绕于唇舌间,萤火又斟了一杯酒,斟满之后举向夕拾,“王爷,拜过堂了,刚刚也算是喝过合卺酒了,接下来是不是该洞房花烛夜了?”
一口饮尽杯中酒,屋子里静得半点声音都没有。
夕拾支颐打量了半晌,才若有所思的轻笑了起来,“呵呵呵……”
萤火似乎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搁下酒杯怒道:“笑什么笑,不准笑。”
夕拾不变不惊地摩挲着下巴,“有趣,有趣。”说着,夕拾起身下床,走到桌子的另一边与萤火对视而坐,悄无声息地坐下,悄无声息的斟酒,那一系列动作看着就比一般人要优雅,在夕拾自斟自酌的时候,萤火一直在等待,不过这样的等待即使是一瞬间也觉得很漫长很煎熬。
夕拾不曾抬眼看过萤火,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喝到咳嗽声渐起才不舍地放下酒杯。
轻微的咳嗽声并未影响到他的优雅,因为咳嗽他白皙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了,似乎咳嗽耗费了他身体里积蓄已久的气力,“有没有兴趣留在逸王府为本王效力?”咳嗽后的声音,略显低哑,凉薄,却声声入心。
“我怕你出不起价钱。”
“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