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满是星辰,我抬头看着它们,眼泪疯狂的流进了鬓角。
“有没有人,给我一点点的力量,让我战胜这个混蛋吧。”
……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力量。
鲁宁出院了,屈瑾天从来没给过我任何和鲁宁独处的机会,他和我说的每句话几乎都在提醒我,他虽然答应了不再伤害鲁宁,但也只是因为心情好。是对我的施舍。
我也知道了周萌确实是他的人,鲁宁回家之后屈瑾天索性在家办公了,经常来接头的人就是周萌,我本来也不太喜欢她,见了她也当没看见。
屈瑾天邀请我住在他们家,陪着鲁宁,鲁宁自然是答应的,我表面也表现的非常愿意。因为我自己很清楚,我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如果出去,一旦碰到米勒,兴许就会将恶魔之火引到他身上。
我就这样看着鲁宁和屈瑾天每天在我面前虚假的秀恩爱,直到有一天,鲁宁陪着我去花园里晒太阳时候,拉着我的手在我手里轻轻画着圈,很平静的对我说:“桃子,有空帮我去看看隔壁房子。”
“哪个?”我看向她,觉得她挺奇怪的,鲁宁靠在我肩膀上声音很小的说:“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不太明白的看着她,她平静的望着我,在我手心里慢慢的画着字,我分辨了很久之后才明白,三个字是窃听器,她又画了两个字,信箱。
还一更,十点。
第135章 《流泪》
我震惊的看着鲁宁,她微微一眨眼,便拉着我的手进屋了。
我努力揣摩着鲁宁的那句话,让我去看看隔壁的房子,窃听器,信箱。
隔壁的房子,难道是,米勒?
我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突然闯进来一丝光亮,鲁宁又恢复了淡然,进屋后让保姆准备晚餐,我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经意望向鲁宁邻居那套房子的方向,绿化的树木长的太好,我看不清楚它的样子,但是我知道它就在那里。曾经,米勒自豪的站在我身边,指着它对我说,那将来就是我们的家……
我的家。
我的活动看起来是自由的,但我很清楚如果我离开一定会有人跟踪我。可如果只是在这个别墅区内呢?既然装了窃听器,会不会放松警惕?也许屈瑾天并不知道米勒买了那栋房子呢?
晚饭后,我还是例行去湖边散步,我每天都这样做,鲁宁不跟着我的时候。就不会有别人跟着我,我鼓起勇气朝着那栋房子的方向走,虽然没有人,房子?漆漆的,可是草坪分明是刚刚修理过的!
我紧张的想推开院子门。可我还是忍住了。
我看到了信箱,没有任何锈迹,非常干净,就像每天都有人擦拭一般,我开了信箱门。没有上锁,里面整齐的放着很多封信,米勒曾经给我的那封,就是这样的信封。
我眼泪顿时铺了一脸,还是将那些信迅速塞进了衣服里,纵是再依依不舍,也关了信箱门,迅速离开。
晚上,我缩在被子里用照着亮,颤颤巍巍的将那些信封看了一遍又一遍,我心理素质已经彻底崩溃了,我甚至一封都不敢拆开。
信的顺序没有改变过,我最终还是将最下面的一封拿出来,忍住眼泪将其拆开,是米勒的字,只看了第一句,我就觉得喉咙发甜,眼泪大颗的掉了下来。
桃子,见信如面,昨夜入梦见到你。终还是忍不住写了这封信,不久后的某一天,若你真的能够看到,我可能已不在了吧。
距离喷泉流血那一年,已经过去了近十一年,我还记得你阴着脸抱着被水泡透的书,浑身散着煞气的样子,也是从那时候起,我不想只做你生活中的旁观者。
时间过的太快,记忆消失的也异常容易。我和你之间的点点滴滴,突然就已经记得不清楚,只记得你终于愿意接受我戒指的那天,我心里不停呐喊着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你可还记得咖啡里的两块方糖?这其实是我的小秘密,便告诉你吧,你是否还记得一直和你有着邮件来往的名字叫“no”的家伙,他告诉过你,心情难过时喝完的咖啡里加两颗方糖,苦尽甘来。
为什么叫那个名字?也是一时兴起,被你第四次拒绝时,我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原因,我的姓氏m和你的姓氏p之间,隔着no,我总觉得这是两个不好的字母,所以你总是不停对我说着no,可我也想给自己点个赞,因为我没放弃,no最终变为了你的yes……我也是挺可笑的吧?
只是,世事弄人,命运多舛。
桃子,吾爱,我是有多不想离开,可我不能不离开。
订婚宴上,对你所说字字句句都像利刃扎在我心上,你步步逼近我的样子,你昏倒,你脚踩到玻璃流血却不自知,都差点撕裂了我用尽全力铁下来的心,只是,我不能……我不能心软,如果要让你彻底离开,我就一定不能心软。
我不想你和我在一起没有未来,不想你还没有真正的体会幸福,就要陷入绝望,我不想你因为我的离去伤心。更不想你看着我被病魔折磨,却无法治愈的痛苦。
桃子,我爱你,这本来是我订婚那天最想在你耳边说的话,却也没有机会了。
对不起。不能陪着你,对不起,我爱你。
信纸已经完全被我的眼泪泡透了,还有未落下的模糊了我的眼,我捂着嘴不能痛哭出声。努力抹去泪水,看着最后的两行小字,我不知道米勒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是有多痛苦的,可信纸分明硬的不自然,定也是被眼泪浸透了的。
想来也是无回复之信,生死早晚,不必挂心。
只望你安好,我便终放了心。
我将脸埋在枕头里,哽咽着不停的哭。沉?无声的哭,米勒离开我的时候我没有哭,这成了我心头的一块丑陋的疤,终于在今天被我撕开了,我看着疤痕下腐坏的肉,除了用眼泪去冲刷它们,再无他法。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不记得了,从米勒走我就没有梦到过他,我甚至用这些安慰自己,只要他不来,那说明他还活在世上,可我今天晚上终于敢梦到他,他像以前一样坐在我家沙发上,一块一块的丢给我两颗方糖,笑嘻嘻的问我说。是不是要给我续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