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梦欢不能走远路,苏年年没邀请她回苏府,把萧晏辞和靳长涯打发走,二人来到茶馆。宁梦欢捏着衣角,半晌没说话。“四皇妃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苏年年道。宁梦欢一怔。她自以为说辞很完美,没想到在苏年年眼里,她表现得这么明显。“苏小姐,我是想问问,你觉得四皇子……他是个怎样的人?”
苏年年顿觉无语,面无表情地瞧着她。他妈的,你夫君,你问谁呢?问得着她吗?宁梦欢见状,十分心急地摆手,小声道:“苏小姐不要误会,只是我自小没见过外面的人,除了家人没有说话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对你很有好感,想着你肯定比我懂得多,所以……苏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
苏年年弯了弯唇:“皇妃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宁梦欢皱眉,抿了抿唇:“我自然是觉得他好……”其实她刚才撒谎了。她找苏年年,不是她说的那些原因。而是成婚前与成婚后,她总觉得萧南有些怪怪的,不一样。比如嘴上说着多么爱她,却时常去他因为长辈恩情不得不收下的表妹房中。而那个表妹模样又跟苏年年有七八分相似。即便是巧合,也太巧合了些……宁梦欢神情几经变幻,苏年年反倒懒洋洋往后靠,轻巧地应答:“那不是很好吗?”
宁梦欢纠结地拐了个弯:“可是我爹的态度很奇怪。”
当时揭发萧延谋反的人就是宁卓。宁卓为了解救女儿,被迫帮萧南构陷萧延,而后又把女儿嫁给萧南,像是从火坑进了狼窝,没好到哪去。萧南口蜜腹剑,有这样的女婿,宁卓态度不奇怪才奇怪。但宁梦欢什么都不知道。苏年年思索了会儿,想起苏临海,面色不由变得惆怅,意味深长地提点:“总之,你爹不会害你。”
听见这个回答,宁梦欢更迷惑了,想再追问,苏年年已起身。“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梦欢不解地问。“表面上的意思。”
苏年年想了想,还是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听不进去别人劝阻的,你可以不听,但最好留个心眼儿,多留意细节,用心感受。如果他真心待你,自然不会让你难过。”
前世萧南说了很多动听的话,做的却没有多少。而萧晏辞跟她见面说话的次数都少,每次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她只说这么多,剩下的就看宁梦欢自己造化了。只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宁梦欢跟萧南才相处了多久?这么快就发现不对劲。她前世居然被萧南哄骗了五年!整整五年!不愧周游说她是恋爱脑!。隔天,是南康尧返回南楚的日子。萧如熙穿着极其隆重繁复的嫁衣,坐着露天辇车从皇宫出发,受百姓高声跪拜,一路来到城外。苏年年也跟着送到城外,远远看着使臣说着对两国友好的吉利话。“南康尧就这么顺利地走了?”
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他什么风浪都没掀起来,就这么安安静静,把人接走了?“也不算很顺利吧。”
萧晏辞眯了眯眼。“啊?”
苏年年微愣。“昨日他在送别宴上想胡说八道,被我堵住了嘴。”
萧晏辞语气十分爽快。苏年年知道,他说的堵住嘴,肯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堵住嘴,至于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她无从得知。“谢谢。”
萧如熙顺利去了南楚,她了却一桩心事。侍卫小阳就隐藏在带去南楚的仆从里,萧如熙和亲他都愿意跟着,想来当初是看上萧如熙这个人,而不是她的公主身份。有他护着,苏年年放心。“谢我?”
萧晏辞捏着她下巴,眯眼,本想说“倒也不必”,到嘴边变了个意思,“真想谢,你可以换种方式。”
他急着让南康尧走,倒不是为了萧如熙,只是单纯看那个男的不顺眼,想让他滚回自己国家,别在别人地盘拉屎。他冷哼。苏年年拨开他的手,看和亲队伍缓缓出发,敷衍地答:“知道了。”
如果没有萧如熙,她没机会进宫,也没机会跟保护小萧晏辞。她猜,真到了萧晏辞复仇的那天,他不一定能对萧如熙下得去手。。萧晏辞没想到,苏年年说“知道了”,是第二日让人送来一大篮子山楂糕。院内,玉遥提着篮子,跟萧晏辞大眼瞪小眼。“她自己怎么不来?”
萧晏辞问。南康尧在东离待了六七日,他事务缠身,连个像样的抱抱都好久没有了。苏年年居然还派下人来敷衍他!玉遥垂首:“小姐这段日子急着研制什么解药。”
“解药?”
萧晏辞冷哼,手里揉着雪白小兔子的毛,面色略带阴鸷。解药比他重要是吧!“她人在哪儿?”
。嘱咐之后,苏年年换了身衣裳去血宗阁。自从宗泽来找她表明态度,她对血宗阁越来越上心了。到了后院,她意外发现,今日景迟不在,而右护法千岩难得在总部。她跟千岩的接触远不及跟景迟多,她正想命人把千岩招来,没想到千岩自己来了。“阁主。”
千岩行礼。他五官还算端正,面无表情的时候有点骇人,好在苏年年看血宗卫已经看习惯了。苏年年打量着他,问:“有什么事要禀告吗?”
“……没有。”
千岩语气变得有点奇怪,“血宗阁一切都很好,只是……”苏年年皱眉,隐约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由扶额:“你想说那些传言?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
“……有。”
千岩抿抿唇,“是宗四。”
“他怎么了?”
苏年年想起上次硬塞给他的药,以为药物起了什么反应,激动道,“他现在在哪?”
“阁主。”
千岩面无波澜地复述,“他说他想死。”
苏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