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门,浓重的冷梅香扑面而来——安神香的味道。
光闻着就知道剂量有多骇人,苏年年被呛得不自觉掩了掩鼻子。
“你若不习惯,我这就去灭了。”
苏年年蹙蹙眉,往里屋走,没理他。
萧晏辞将三个香炉里的安神香都灭了,走到床前看了她一会儿,确切地说,是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儿,这才转身来到窗户下的软榻,脱鞋上去。
苏年年盖着衾被,上面是淡淡的冷梅香和他残存的体温。
折腾了一天,苏年年累得不行,在熟悉安全的环境下,很快就睡着了。
但她一向眠浅,迷迷糊糊中,她听见萧晏辞唤她。
“年年……”
“年年……”
苏年年撩开帐子,眯着眼睛朝软榻上看。
“别跟他走……等等我好不好……”
她听了一会儿,依稀猜出,他又梦见她嫁给萧南了。
苏年年瞬间睡意全无。
她躺回床上,有点后悔让他熄灭安神香。
萧晏辞跟他坦白身世的时候,也是在这张榻上。他安静地叙述着当年的场景,最后把她揽入怀里,说:“年年,我只有你了。”
那话当时她听得心颤,可现在只觉得失望。
嘴上说着她是唯一,实际上却隐瞒她置她于险境。
越想越难受,苏年年长长叹了口气,拉起衾被蒙住脸,将他可怜的呼唤隔在外面,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苏年年发现自己居然滚到了里侧,靠着墙。
她侧头一看,居然在身旁的位置看见了萧晏辞!
他半夜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爬上床了!
不过他离自己很远,堪堪睡在边上,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可怜,让苏年年想起在狗市时候的麒麟。
“……”
不过只是一瞬,很快,苏年年视若无物,照常起来穿衣,还喊了声“念桃”。
萧晏辞感觉刚睡着,被她喊醒了。
苏年年余光瞄着,见他醒了,偏头冷声道:“不是让你去软榻上睡吗?”
“年年,你别这样好不好?”萧晏辞眼神湿漉漉的,连语气都仿佛沾染上了潮气,哑哑的,“对不起……你怎么才能不生我气?”
怎么能不生气?
委屈失望充满了胸腔,她简直要气疯了!
怎么她都要生气的!
她冷笑一声:“萧晏辞,你想哄我,还要我自己想办法?”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晏辞微怔,无力地拢了拢掌心。
她对他从来没这么冷淡过,这样的态度让他发疯,又小心翼翼不敢靠近。
昨日她独自离开猎场,他找了她近三个时辰,心慌得不行。
现在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顺从,免得惹她不快,她一走了之。
他顺从,她却让他别跟她说话,别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