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咔嚓”一声,铁制的刀架竟被硬生生的劈成两段。
削铁如泥,陵劲淬砺。果然是好刀。
…………
“不就是把你车轰了!至于这般记仇?竟越马过河直接就冲我老家?”凌霜气愤的瞪着裴淮瞻,手中的折扇有些跃跃欲试,大有敲他脑袋的冲动。
裴淮瞻不紧不慢的吹着口哨,得意道:“我的马儿可是良驹。日行千里,奋勇当先。你的那帮士卒如何能挡?”
“欺人太甚!你是不把我的轰天雷放在眼里了?”
“你的两门轰天雷被我的宝车卡在河道边动弹不得,你还是省省吧。”
穆云昭看着他们两人面对面坐在一棵大树下,一边下着象棋,一边大吼大叫。看样子完全是将自己带入其中,不禁扶额长叹。人家下棋是陶冶情操,修心养性。这裴家大公子和这位凌公子反而反其道而行,下个棋吵吵嚷嚷的,惊的树枝头几只鸟儿都飞走了。
“你们两吵够了没有。下棋就下棋,叽叽喳喳吵死了。两个人下的一手臭棋也亏你们吵得起来。”穆云昭终于忍无可忍,走到他们俩跟前便是一顿训斥。
在姑娘面前,凌霜还是比较有礼节的。他晃了晃脑袋,解释道:“公孙姑娘此言差矣。这下象棋便如同战场搏杀,以命相博。我与公孙贤弟虽不至于以命相博吧,但这气势自然要足的。若是在气势上压倒对手,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美哉?”
裴淮瞻连连点头,如遇知音。“凌大哥所言不假。至于我二人棋艺……咳咳,棋艺好坏无伤大雅,只要意气相投便足够了。说起来,当年我朝越国公柳公爷不也是下的一手臭棋,可那又如何?毕竟这人无完人嘛。”
穆云昭眼睛瞪的大大的,失声道:“你还好意思拿自己跟柳公爷比?柳公爷虽早年起于布衣,以贩卖字画为生,但其才兼文武,算无遗策。对治国之术,排兵布阵更是无不精通。后得箫王提拔,一心一意辅助箫王登基称帝。如此人才你却只看得到他下的一手臭棋?”
一番话直接说的裴淮瞻哑口无言。
李文绝等人如今被凌霜安排在风吟谷的一处僻静之所。自从那日裴淮瞻带着穆云昭一路小跑后与李文绝会合,还未讨论好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时,凌霜便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很奇怪他为何对风吟谷如此熟悉。即便他是某个头领的家眷,可这风吟谷也不是哪里都可以乱跑的吧。
正当裴淮瞻全神戒备,打算进行一番苦战的时候,凌霜的态度却表现的极为友善。不仅没有喊人将他们三个抓起来。反而很客气的向他们互相攀谈了几句,然后还给他们安排了隐秘的住所。
这算什么?这就好比主人回家看见自己家里进了贼,非但没有喊人,反而还客客气气的将贼往家里请。甚至生怕贼不识货,恨不得将贵重的东西往贼怀里塞。贱不贱啊……
凌霜当然不是贱,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李文绝等人冒险潜入风吟谷,目的既然是为那张浪而来。那他便可趁此机会,暗中给予方便,从而借刀杀人。如此兵不血刃,既能除掉张浪,自己也不会牵扯其中。至于裴淮瞻等人靠不靠谱,凌霜不清楚。但是一看到李文绝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模样,凌霜便知道这场合作双方必然皆大欢喜。
只是当裴淮瞻试探性的问凌霜,张浪与他有何冤仇时,凌霜却只是很随意的回答——看他不爽。
总之,双方顺利的达成了共识,目前暂时处于结盟状态。凌霜倒是也够意思,不仅将他们带到自己僻静的清居之所住下,甚至每日命心腹之人送来吃食。至于问起凌霜的真实身份,他却闭口不谈,只说自己是风吟谷一位长老的子嗣,其余的便不再多言。
“长老的子嗣?”李文绝双手枕着一棵大树上,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行吧,他说是那便是了。不过如今自己也得早做打算才是。
想毕,李文绝扭过脑袋,朝树下正和裴淮瞻下棋的凌霜看去。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再看他,凌霜猛地抬起头想去迎上那道目光。可当他抬起头时,却只看见李文绝正双目微闭,躺在树上闭目养神,似乎刚刚是他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