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去台中,一个人好好想想,说不定能想出答案。姐,不要哭了,到台中住哪家饭店,记得打电话告诉我,让我安心。”
“好。”
“照顾自己,小心一点,先这样,我等你电话。”
蓝子玮出了火车站,站在路旁,心里是满满的茫然,她坐上一辆干净明亮的计程车,司机穿白色衬衫,打领带,戴着白手套,笑容可亲,给人一种安心感。
当亲切的司机开口问她去哪里?她怔愣了一会儿,才问司机能不能推荐她住起来舒适的饭店?
就这样,她被送到中港路上一间没有非常大,但看起来挺温暖舒适的饭店。
柜台小姐跟送她来的司机一样,笑容可亲,介绍着饭店的设备,二楼有健身房,二十四小时开放,一楼大厅附设的咖啡馆营业到深夜一点,供餐食。
房间的寝具有柔软的羽毛被,记忆枕,床是舒适的席梦思床垫……
小姐亲切详细介绍后,她决定住下。
填写资料,拿了磁卡后,她搭电梯进九楼房间,打电话跟弟弟报备过后,将钱包,手机搁在梳妆镜前,她拉开窗帘,中港路上车水马龙,各色霓虹灯一闪一闪。
她记得计程车司机好心告诉她,往高速公路的方向走过去,有几家老字号的太阳饼,味道很不错,她可以买一些带回去送亲朋好友。
已经晚了,那些店应该都关了吧?她想,就算没关,她买太阳饼送谁呢?朋友,她五根手指数不过去,稀少得可怜,亲人,对她来说,法律上,实质上的亲人只有亲爱的弟弟了。
她站在玻璃窗前,朝马路上望,心里一阵空,强烈的寂寞涌向她,她的人生除了替小石头赚更多的钱,再没有其他目标了。
子珩有子珩的人生,有属于他该走的路,打从子珩开始实习,他们姐弟的生活就分开了,相依为命变成过去式,亲情到头来只是彼此生命里无语的祝福,尽管仍互相关心,但也只剩偶尔彼此问候。
蓝子玮对着玻璃窗吐气,温热的气息在窗子抹上一层白色雾气,瞬间消逝,其实,从头到尾她都是自私的。
跟关御上床,是她自私,她没遇过像他这么好的男人,那一晚,她想着如果命运如此善待她,让她在花街上被他买下,她为什么不把握?哪怕跟这么好的男人只能有一晚都没关系啊。
第一眼看到关御,她的心脏就比她理智的反应快上许多。怦怦,怦怦怦地用疯狂节奏跳舞,他愿意平白无故给她六十万……像他心肠这么软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迷上?
不小心有了孩子,她选择生下来,也是自私,明知当时的她根本负担不起养育一条小生命的重责大任,她仍自私地生下。
直到子珩说要陪她休学,工作,一起养孩子,她才有些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有多自私,居然生一个孩子来陪她受苦。
而仁慈的老天又出手解救她,梁仲维夫妻车祸,双双被送进同一家医院,当时梁仲维只受轻伤,脸部,左手轻微擦伤,怀孕九个多月的江书玟却没这等好运气,她受到严重撞击,宝宝死去,她的子宫也因重伤摘除。
医院一位护士看蓝子玮年轻,又是未婚妈妈,好似担心她会虐待刚出生的孩子,便把梁仲维夫妻的悲惨故事告诉她,要她好好养育孩子,因为有很多人想要孩子却怎么都不可能了。
她在婴儿室外第一次看见梁仲维,是她生产后第三天,他站在玻璃窗前,很巧地盯着小石头看,他的眼神好悲伤又好专注……
她记得多话的护士告诉她,她生小石头那天,正是梁仲维夫妇车祸当天,他们也要到医院生产,却在途中发生不幸。
当时她走到梁仲维身边,说:宝宝很可爱吧?
他给她一个微笑,那微笑,却悲伤到让她想掉泪。
没多久,他们聊开,梁仲维知道她是未婚妈妈。
当天晚上,梁仲维到她病房,说他们夫妻想领养宝宝,问她跟子珩的意思。
梁仲维出示所有他能出示的证明,建筑师执照,书玟的钢琴检定,证明他是建筑师,书玟是钢琴老师,不过车祸后书玟不可能再弹钢琴。
接着是他们的存款证明,名下的房产,投资,他们向她展现最大的诚意,保证他们有能力,也一定会好好养育宝宝,给宝宝最好的成长环境。
一个月后,自私的她,答应梁仲维夫妻领养宝宝。
后来,与关御重逢,自私的她,不顾后果跟他恋爱,天真的以为设下期限就没关系了,哪知,关御终究知道小石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