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习惯了这态度,并不介意,将柠檬放进里屋,在屋里顺便嗅了嗅,好奇道:“这屋里的药味好浓,你在这里住的习惯么,幸好我带来了柠檬,你也多少喝些吧,我也算未卜先知。”
她神色里有些得意,云苏却因为她的话喉咙一紧,见她没发现什么也不再多言。笙歌走来看了看他身后那片花草,正欲说话,眸光突然发现他的手腕处缠着白纱,她眼色古怪:“云苏,你手腕怎么了?”
云苏僵了片刻,垂下手肘,而后转过身无意识地拨弄窗台上的花草,语气淡淡:“采药时不小心划到,不是大事。”
笙歌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他的举止,惊道:“云苏!那是无极草,你手上有伤口碰不得。”
云苏手顿了顿,这才看清他拨弄的正是无极草,他自嘲一笑,她都认出来了,他竟出神到这种地步。心,渐渐镇静下来,刚才的慌乱不再。
笙歌看不清他神情,口中还在抱怨:“你今天怎么了,还说你这几日休息的好,脸色这样差,这也是休息的好么?”她一顿,又说:“我说过,不用为我的病情劳心,难道真得等到我毒发了,然后你才能安心去东泽么?”
云苏皱着眉,难得有丝怒意:“笙歌,不许胡说!”
第六十九章 请命边关
从屋内缓缓漂浮出一些药味,笙歌睁大眼睛抬头看着他,眸中有丝不解:“什么味道?”
是药熬好了,云苏深吸一口气,不与她争执,转身大步走进屋,笙歌也随他一起进了屋子。
小小的木屋此时因为炉边煮沸的药而充满了苦味,药分子不断进入她的鼻腔,浓郁的苦让她还未喝下去便皱起眉头,屋内因为炉子的温度而升高,她有些晕晕乎乎的。她偷偷看了眼云苏,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熟练地将药倒在碗里。
“正好你在这里,把它喝了。”云苏转过身来,将药放她面前,语气带着些不容置疑。
笙歌瞪大眼睛,这……她笑眯眯道:“如果没记错,我记得早上刚喝过。”
“这种药药性温和,多喝一些不伤身子,对你也有好处。”云苏看着她,似乎早知道她会推辞,神色淡然。
可是……笙歌皱着眉,这是云苏专门为她熬的药,若是不喝总会叫人觉得寒心。可是这药味实在是苦,比她早上喝的还要苦很多,每次喝了药就连饭也吃不下了,肚子里还是一股苦苦的酸味,现在还要喝么?
看了眼云苏,她皱着眉,端起碗来故意不闻气味,紧闭眼睛喝了一口,这一口让她瞬间想到在舞楼时对付赫连申的茶水,只是那是混合茶,这是良心药,她再也忍不住,放下药碗就将药吐了出来。
云苏皱起眉。
笙歌被药刺激的眼泪汪汪,她本想咽下去,奈何喉咙像是被收紧,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反而使药味在口中翻滚着,一时没忍住。笙歌擦了擦唇边的药水,歉意道:“云苏……”
她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好办法:“我以前从没喝过这么苦的药,若是有蜜饯也好一些,有没有蜜饯?”
她说着望了望云苏。云苏看着她,良久,叹了口气,走去了隔壁屋里。
这次来看望云苏以一次笙歌异常后悔的、边吃蜜饯边喝药的苦痛经历结束。她只感觉喉咙里一会甜一会苦,不知道这样的环境云苏是如何习惯的,以往她总喜欢医生这个职业,觉得神圣不可侵犯,说起话来总带理。现在想想,光是在这样苦味的屋里住一天,她便已不能忍受。
看来果然不是人人都当得了神医。笙歌扼腕叹息,走出屋后感觉蓝天明亮了许多,空气清新了许多,白云都可爱了许多。
走之前,云苏正垂眸看着炉火,笙歌坐在椅子上,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笑:“云苏,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云苏手顿了顿,复敛眉道:“我在尽自己的职责,笙歌,你不用愧疚。”
什么是职责?笙歌在下山的路上,深吸一口气,唇边扬起笑容,不知是为掩藏,还是给自己自信。
皇帝这几日听说十分烦心,边关不断作乱,本是一些小事,换做以前只要赫连淳带兵出马定捷报连连,勍国周边那几个国家,他向来还没放在眼里过。
但,也正是他这个想法,致使他这几年都一直疏忽了,如今勍国相邻国家发展迅速,勍国兵力虽未曾倒退,但邻国也在增长,何况周边几个国家有力单独培养军事力量,并不断扩张。之前那些国家皇帝来勍国进贡时,还大方表示平日训练便以勍国为作战目标,赫连政也总是爽朗一笑,不以重视。
现在这两年赫连政一直追求长生不老,幸好国家国泰民安,他便一心放在丹药上。出生太子逼宫一事后他更是不信任任何一个儿子,更别说让赫连淳出去立下军功了,据说就连陵王如今在皇帝底下做事也小心翼翼,毕竟是君王,伴君如伴虎这话果然没错。
大臣们递上奏折战战兢兢报告连续两个月来的边关一事,皇帝最初想不过是周边国家为了试探勍国实力,不是什么大事,再者,就算那几个国家大举进攻,明玉和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