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让朕给林燕寻桩好姻缘,朕挑中了兵部左侍郎的儿子,待母后?首肯,朕便令钦天监挑个黄道吉日。”
兵部左侍郎的儿子,太后?记得清清楚楚,这分明是个流连花丛之地,府中妻妾成群,气死正妻的纨绔子弟!
“母后?若能首肯,朕便能对林燕指使林榕一事既往不?咎,若母后?仍想与永乐亲近,朕亦不?会阻止。”
太后?想也不?想地拒绝:“哀家绝不同意将林燕嫁给这种人!”
昭成帝冷冷一笑:“那您与朕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皇帝就要这么苦苦相逼?!”
“母后?难道忘了,安平王妃和林燕胆大妄为,都是因?为您的纵容,朕留她们的性命,是因?为母后?下跪恳求,怎么又成了朕在逼您?永乐这般乖巧懂事,敬您是长?辈,从?未在朕面前说过你一句不?是,可您担得上长辈二字吗?”
太后想辩解,却哑口无言。
为了给林燕铺路,让林燕恢复曾经的荣宠,她确实想过除掉姜念兰。
可在皇帝身负重伤时,她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羁绊,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皇儿,他将姜念兰看得那般重,若她真对姜念兰做了什么,皇帝会彻底垮下。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刀割般疼痛。
因?此,为了皇帝,为了修补母子间的裂痕,她尝试着去接纳姜念兰,听闻姜念兰高烧,她特地赶来探望。
可是,她悔之已晚,她的皇儿不愿意原谅她。
昭成帝背过身,沉沉道:“徐文德,送太后娘娘回宫。”
徐文德叹了口气,道:“太后?娘娘,请吧。”
太后?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底的哀戚,对徐文德道:“若是永乐公主醒来,还请徐公?公?来一趟安仁宫,给哀家报个口信。”
昭成帝一点反应也无,太后?痛心地收回视线,抚着胸口,在梅音的搀扶下离开了。
昭成帝卸下紧绷的心防,大步跨回榻前,忧心如?焚地蹲下,紧握住姜念兰滚烫的双手。
“永乐,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这一夜,玉和殿上上下下胆战心惊,生怕触了圣上?的逆鳞。
索性,一众太医经过商讨,顶着昭成帝阴鸷锋锐的眼神,总算让姜念兰的烧退了下去。
“父皇……”
姜念兰睁开眼时,嗓子干涸得像有小刀在划,她才?刚开了个口,就感觉手臂被人激动地握住,没多久又松开,紧接着,甘甜的清水送了进来。
咕咚喝下一整杯水,嗓子好了许多,开口却仍是虚弱无力。
“父皇一直在这儿守着我么?”
昭成帝眼下有明显的乌青,下巴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兴奋过后?,眼神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疲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