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凤心想,什么斫琴大师,一上手就断弦。如此一想便有些怀疑霍容的眼光,难道是裙带关系,忽悠人宰熟客?
回头看霍容,只见他刚刚茶盏里横泼出一摊水渍在衣摆上,正低头擦拭。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那女子复吟一遍,这句子从她口中吐出,更见调雅韵徐,绢柔美妙。
赵丹凤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
那女子轻叹,忽然话锋一转道:“我的猫怎样了?”
赵丹凤正在不解,只听霍容低声应道:“它很好。”
“有你照顾,那我便安心了。”
脑海里瞬过霍容那天抱着白猫情景,赵丹凤心头一颤,暗想,原来是这女子给他的。又想到霍容对猫咪种种宠爱非常,不禁心头泛酸。
正在这般心神不定之际,霍容擦净水渍,起身对赵丹凤道:“走罢。”
赵丹凤犹豫片刻,道:“我还有话想和女师傅说。”
“我在外面等你。”
霍容前脚出门,女子便命老仆打起帘子,她罩着一层薄面纱,绢丽容颜若隐若现,却又看不完全,似是故意让赵丹凤窥半。
“公子还有何见教?”
“姑娘,”赵丹凤犹豫道,“你跟霍先生……认识?”
简直是句废话。
世上男人皆猥琐
这话听来原本唐突,但那女子并无惊讶,大方应道:“我们自小相识。”
赵丹凤心一沉,难道是青梅竹马……
“他养的猫,是姑娘的吗?”
“哦,你说小白啊,”女子淡笑,“那是我们一起养的。”
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苦涩。
本因为今天让霍容帮忙找琴师,霍容爽快答应而感到高兴,自以为两人距离又拉近一步,谁料却是这个结果。
因为太过沮丧,她连告辞的话忘了说,失魂落魄地踏出琴舍。惹得那老仆一脸不悦,直道:“容公子最近交的都些什么人,这般不知礼数,我看那后生刚才对小姐的态度轻薄得很,小姐你可要当心。”
女子不置可否,缓步移至门前,看着霍容不明所以地追赶赵丹凤的背影,如水的眸光里有一丝淡漠。
赵丹凤一路疾走,霍容在后面跟,两人眼看就到集贤门,霍容快步上前拦着她:“公主怎么了?”
“没怎么。”赵丹凤没好气地寻着绕路走。
“公主若有什么麻烦,可告诉微臣。”依然紧追不放。
赵丹凤顿住,剜他一眼,又埋头走路。
霍容从后面揪住赵丹凤衣襟拉到杏树下,赵丹凤气道:“你放肆!”
“恕微臣无礼,但公主的样子看起来要惹事,微臣不得不防。”
赵丹凤挣不脱,无奈道:“你还管我做什么?”
“是微臣惹到了公主?”
“你有老相好,为何不早说?”
霍容清冷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还装,还装!赵丹凤气不打一处来。
霍容想了想,道:“你说冰冰?”原来那女子名字叫冰冰。
赵丹凤怒道:“今天带我去,是故意给我难堪不是?你想要叫我死心,用不着使出这等手段。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有尊严的……你这样让我好没脸,我、我……”到最后说不下去,忙回过身去,想要甩掉霍容。
霍容又跟上来拉住赵丹凤:“公主请留步……”
“霍容,你若能诚实一些告诉我,我绝不会怪你的,”赵丹凤冷笑停步,“只是你居然要到我发现才肯承认,那之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