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二正容说道:“我已没有生存之望了,何苦要多费心思,难道让我抱恨而终,把心中未完之言,带到墓中去吗?”
徐元平也提高声音道:“这茫茫世界上,平儿只有叔叔一个亲人,你当真忍心舍我而去吗?”
金老二也高声说道:“你怎么知道那紫衣少女一定能疗治好我的伤势,又怎么知道她会答应替我疗治伤势?”
徐元平听得呆了一呆,暗道:“这话倒是不错,那紫衣少女纵有疗治金叔父伤势之能;便却未必会答应替他疗治伤势……”
沉吟了良久,才长长叹息一声,说道:“不论她答不答应,平儿总要尽到最大的心力。”
凄凉的身世际遇,使他对金老二生出极深的孺慕之情,爱他护他的亲人长辈,一个个先后死去,好像他生就了孤苦伶订之命,这又使他心中生出了无比的愧恨,是以,对金老二的生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觉得天地间万物可舍,不论如何的委曲自己,也要疗治好金老二的伤势。
心念转动,勇气忽生,站起身来,说道:“走,咱们重回到‘碧萝山庄’中去!”
金老二亦不忍再责骂昔年故及留F的唯一骨血,摇头叹息一声,道:“孩子,如我能知求生之法,难道还愿意去死不成?万一求谋不遂,或是那紫衣少女无能疗治我的伤势,岂不误了大事?唉!我如不把心中之事告诉你,死也难以瞑目。”
徐元平道:“咱们一面赶路,叔叔一面把心中要说的话,告诉我听。”也不待金老二答话,伸出于去,把他背在身上,转过身子,正待向前奔走,忽见二丈远外月光之下站着一个人影。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徐元平竟不知他何时到了身后。
凝神望去,只见那人一脸苍白之色,发挽道客,背插宝剑,吃然而立,动也不动一下,宛如一座泥塑石雕的人像。
那人面形,并不怎样难看,但越看越不橡一个活人脸。
徐元平一手抱紧背上的金老二,腾出一手来准备迎敌,口中大声喝道:“什么人?”
那道装之人口齿启动,有如弹琴一般,一个字一个字的由口中蹦了出来,道:“不用去找别人了,眼下就有疗治伤势之人。”
声音阴冷,深夜中听来,叫人悚然而栗。
徐元平本为他那毫无人形的面孔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丁玲、丁凤曾经常戴人皮面目,心中胆气一壮,大声喝道:“什么人能疗治我金叔叔的伤势?”
那人冷冷答道:“就是区区在下。”
徐元平正在耽心那紫衣少女不肯答应时,该怎么办,他说能疗治金老二的伤势,不觉问道:“老前辈可是鬼王谷中的人吗?”
那人冷笑一声,道:“本观主是何等人物,岂肯和鬼王谷中人物交往?”
徐元平道:“你既不是鬼王谷中人,为什么要戴着人皮面具?”那人纵声一阵大笑,道:“难道只有鬼王谷中人才有人皮面具吗?”
徐元平证了一怔,付道:“这话倒是不错,并非鬼王谷中才有人皮面具……”
只听金老二微带抖颤的声音,起自身后道:“道长可是玄武宫的观主,天玄道长吗?”
那人纵声大笑道:“本观主已封剑十年,未离玄武宫一步,想不到江湖上还有人能认得我。”金老二道:“道长威名远播,大江南北武林道上,有谁不知?”
天宝道长他是被金老二一番话说得心花怒放,拂须微笑道:“就凭你这几句话,本观主也要替你疗好伤势……”
话至此处,微微一顿,缓步直逼过来,一面接道:“神州一君易无行极擅用毒,当今武林之世,除了本观主,只怕再无人能疗治得他手调奇毒。”
徐元平从未听过天玄道长之名,半信半疑地说道:“一个人生死大事,非同儿戏,道长如能医得我金叔父身上之毒,在下感激不尽,如若无能疗治,且莫延误我求医时间?”
金老二急急接道:“平儿不要胡说,天玄道长乃当今中原有数高人之一,盛名远超二谷、三堡,岂会和你说笑!”
言下之意,已隐隐示出这天宫道长身份。
徐元平除了江湖阅历不足,生性易于冲动之外,人本绝顶聪明,听得金老二之言,心中暗暗付道:“难道此人就是盛传江湖之上一宫、二谷、三大堡中一宫首脑之人。”当下一掌横胸,躬身一礼说道:“老前辈请恕在下不知之罪……”
天玄道长脸上戴着人皮面具,无法看清楚他喜怒神情,只听他冷笑一声说道:“还不快把你背上中毒之人放下,说的什么废话?”徐元平依言放下背上的金老二,向后退了两步,目光却一直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