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东!!!”
轰的一声巨响,那一秒将我的脑海轰炸得一片空白。我不要命的往前飞奔,无数次跌倒,无数次爬起,手肘与膝盖都擦破了皮,却也丝毫不觉得疼。
“瑞东!安瑞东!你千万不要有事……”
封绍钦的车子折了回来,在安瑞东侧翻的车附近停下,甩车门走了下来。
突然阿斯顿·马丁的右侧车门被踹开,安瑞东满脸的血从车里爬了出来,身体展开成大字型仰面躺在了草地上。
他侧着头,半眯着眸盯着我奔跑的方向,不知何时天下起了雨,洗涮去他脸上的血渍。
那双眸,深邃幽暗,透着深深的渴望。
他吃力的朝我缓缓抬起了手,我站在离他五步开外,泪眼蒙胧的看着他,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宋圣爱,有生之年,你还能再牵我的手吗?”
下一秒,他再也抵不过身体的疲惫,抬起的手猛的垂落,陷入深度昏迷。
“瑞东!!”
原谅我!原谅我抵不过这一刻的软弱,就算是深渊,是绝地,我也只想再握紧他的手,紧拥他。
我冲上前,在这场漫天雨幕中,将他紧拥入怀,无助的嚎啕大哭:“瑞东,瑞东,我该怎么办……”
封绍钦驻立在雨中不远处,冗长的叹息了口气,朝我们走了过来。
一手轻拍过我的肩膀,声音从所未有过的轻柔:“先送他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在安瑞东醒来之前,我一直守在他的床前,旧伤未好,身上又添新伤,苏珊叫医生过来,给我做了消炎处理。
苏珊劝我吃些东西,在我拒绝了好几次之后,封绍钦如雷霆般闯入,将手中的食物摔在我跟前,命令着:“吃!!”
我被扰烦了,也没看他,说:“我吃不吃,关封少你什么事?”
“老子喜欢多管闲事!”
我抬眸,迎上他因愤怒似乎更明亮的眼睛,久久,他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视线,离开前丢下一句:“蠢女人。”
怔忡片刻,我拿过搁在桌上的食盒,勉强吃了些东西。手还疼着,有点不方便,好在他们设想周到,给我准备的是刀叉。
吃了几口,看到安瑞东睫毛微颤,似乎要醒过来的迹象。我赶紧丢下了手中的食盒出去找医生。
好在他没有大碍,只是看着严重,但还需住院再观察一周左右。
然而医生说他患有严重的胃溃疡,来医院之前,曾大量胃出血差点死掉。他之前的身体明明很健康,为什么现在会弄成这样?
安瑞东,你是想用这样的方法折磨我吗?想让我为你心疼,为你愧疚?你真的,傻透了!
我走进来,在他的床前驻立不前,他嚅了嚅唇,第一句话便问我:“你的手怎么了?”
我猛的将手背到了身后,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我几乎是下意识冲过去扶过了他,利索的替他将枕头垫起,让他坐着能尽量舒服些。
他脱力的靠在床头,仰着清俊的脸,让我想到了大学时,他总喜欢这样靠在我的大腿上,微笑着仰着脸,看着我。
那时的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想吃点什么东西?你胃不好,要不我去买份清粥回来?”
他抿着无血色的唇,沉默的摇了摇头,视线没有从我的身上移开。
久久,他哽咽着嗓音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你就那么狠心,真的不回来了?”
“瑞东……我们早就回不去了。”就算我愿意回去,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份纯粹的爱。即然那种爱情早已不复存在,何必再勉强回头,徒增伤悲?
我不想连最后的美好回忆,也被毁灭催残。
他沉痛的闭上眼,泪水滚落,因承受着隐忍着巨大的痛苦,颤抖着身子。
我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宋圣爱,别心软,别回头,那是深渊,一旦回头万劫不复。
他不甘心的说:“给我一个死心的理由,直到说服我为止。”
我说:“我爱上别人了,他就是封绍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