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绍钦眼眸中闪过一丝动容,往前踏了一步,恨声问我:“宋圣爱!你为什么不肯回头?”
我说:“封少,你还不了解我吗?一旦做了决定,就几乎不可能再回头了。我已经为了你破列了好几次,我想……这是最后一次。”
他哽咽着,嗓音沙哑:“你就这样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
是你,先不要我的。我不想再犯贱下去了。
“希望,永别了。”我闭上眼张开双臂,身子往后倒去,地球的引力让我直直坠落,跌过云雾重重,我依稀看到那人的身影追到了悬崖边缘,很快消失不见。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悬崖的半空湿气很重,我的头发和衣服沾满了露珠,被浸了个湿透。
这个网比较结实,但是悬在半空让人依旧没有任何安全感,我在附近摸索着,就着月光。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抓到了一根垂下来的滕缦。
必然是有东西上去的,只是不知有多高。
我攀岩着,十分吃力。好在平时也有在锻炼身体,四周安静了,只能听到风声‘呜呜’穿过峡谷,背后乍然冒出一层冷汗。
脑海里想着小焕的笑容,身体里便涌出无限的力量,告诉我,爬上去,不惜一切活下去!
我不知道攀爬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我知道,天快亮了。
当天光冲破云层的那一瞬间,我终于够到了悬崖的边缘,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上来了!
手掌早已血肉模糊,感觉不到疼痛。我平躺在冰冷的岩石上,喘息着,从未觉得活着原来如此美妙,直看到金色的太阳缓缓升起……
当温煦的阳光照耀在我的身上,所有的寒冷被驱逐,我爬起身踉跄着脚步向前走去,该启程了,不管再累,我不能停下前行的脚步。
当折回别墅前时,别墅坍塌得满目疮夷,我抹了把汗湿后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收拾了心情,转身离开,将那些不堪的过往通通丢在了脑后。
我悄悄回到了托儿所,打听到小焕已经被接走了。也好,封绍钦必然会善待孩子的,毕竟那也是他的亲骨肉。
一切都回不去了,这些年的努力与学业……我不得不为将来打算,可是却一片迷茫。
宋圣爱已经死了,我现在甚至连国也回不了。
我找了间简陋的出租屋,白天帮人在街角画肖像,换取一些能维持着生活的钱。等存够钱,便可以想办法离开这里了。
那天,我照常出门在街边画肖像,突然一个穿着十分正式的中年男人微笑着走了过来。
他也没问我价钱,遮住了唯一的光线,我有些不悦,说:“先生,肖像一张十欧元。”
“很便宜。”他用流利的英文说着,坐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眸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是吗?你是第一个说便宜的人。”
他笑笑,不再出声,我开始给他画肖像,大约半个小时后,我说:“画好了。”
“哦?这么快?”
我从画架上拿下了肖像画递给了他,他看了看笑说:“功底不错。”
说完,他给了我二十欧元,我怔忡了片刻,说:“先生,我没零钱。”
他说:“不用找了,我明天再来。”
我疑惑的目送着他离去,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第二天,他果然来了,如昨天那样,画完后,他又多给了两倍价钱,我没有拒绝,毕竟我现在很需要钱,没必要将钱财拒之门外。
连续一周之后,他给我的价钱从二十欧元七十欧元。我直接告诉了他:“你明天不用再来了。”
“为什么?”他问。
“我要走了。”说着,我收拾了画摊,准备离开,他紧跟了上来,我没理会他,直到他跟了很远,我终于顿住了步子,忍不住问他:“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我并觉得有什么好聊的,我们不认识。”我给了他一个冷眼,决绝向前走去。
他叫住了我,说:“你需要钱,也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才能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顿住了步子,回头看了看他,问:“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