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杀字?”冉红裳笑道,“仙灵之地,应合清冷。世人附庸风雅,却不解赏景之道,趋之若鹜,不料看杀风景。”
白玉楼闻得此言,不禁抚掌大笑,笑罢即又叹道,“中原人众,密密麻麻,古有卫玠至下都为闲者看杀,今则有下都人冉红裳至南阳讨伐美景被世人看杀,同出一源也。”
冉红裳拱手道,“阿哥果真是饱览群书呀!”
白玉楼闻言连忙摆手道,“诶,妹妹千万莫要给阿哥戴高帽。魏晋风流,典故百出,但凡稍有阅览者,要知道一二个典故实在不难。这饱览群书的评定,还是让给过去者吧。阿哥戴着一顶高帽走跳,哪天来个一问三不知,岂不羞煞?哈哈哈。”
冉红裳即道,“阿哥真是谦虚呐!”
白玉楼摇头而笑,饮了一口酒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冉红裳即起身道,“不错,不可让大师兄久候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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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虎堂,已过了黄昏时候。单叶虎正好打烊收工,见到冉红裳即笑道,“小东西,回来得真是时候,你大嫂整了好吃的!”
冉红裳抱拳道,“怎么好意思?”
单叶虎笑道,“少来!”
冉红裳嘿嘿一笑,招呼白玉楼道,“阿哥,我们进去呗?”
白玉楼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大师兄,您…”
“去吧!”单叶虎挥手道,“就好了!”
冉红裳带着白玉楼进入里间,瞧见师嫂,大声道,“大嫂,小虎子,俺回来咯!”
“坐坐坐!”师嫂见了冉红裳,眼睛一亮,从桌底下拉了两张凳子出来,看着白玉楼又笑道,“这位想必就是玉楼公子了,好俊俏的模样儿,要赛过俺们家少年时候的八弟和九弟了!”
白玉楼从冉红裳口中听得“九片叶”和“虎书修琴,真音藏医心”九字,已暗自领会一二,笑道,“小弟不敢与医心两位师兄媲美。”
虎子年方十岁,此时拉着冉红裳道,“老娘,俺今个寻了你们半天不见!”
冉红裳敲了敲虎子脑壳,嘿嘿笑道,“老娘神一般的人物,岂是好找的?”
“不好找!不好找!”单叶虎此时也进来了,一面走一面笑道,“废园残垣,那是小东西的好去处,虎子不凑热闹。”
五人吃了晚饭,单叶虎知道冉红裳带着白玉楼前来,必不似以往无所事事,待自家娘子收拾好碗筷,支开虎子道,“虎子,一边玩去。”
虎子乖乖欲走,冉红裳添了一句道,“小虎子,老娘明儿带你晃一圈!”
虎子闻言,高兴地跑开了。
冉红裳开门见山道,“大师兄,我要问你十年前的事。”
单叶虎闻言嘿嘿一笑,似有些不好意思,又道,“拦路那事?”
冉红裳双掌一拍道,“对!”
单叶虎道,“你从八岁一直问到现在,大师兄想说你是好奇也不成了。不过大师兄也不甚明白,只知道师父诳了我们一回。”
冉红裳笑道,“大师兄详细说来,要听这件事始末的人是阿哥。”
白玉楼即道,“小弟愚钝,还望大师兄说慢些。”
单叶虎瞅了瞅白玉楼,回思一阵,悠悠道,“当年师父跟我们九个师兄弟说梦尘车上有一朵神株雪莲,神株雪莲是第一神奇之物,须得弄到医者手上才有用。我们自不敢拗逆师父,何况师父为人如何,我们全然不疑,不料师父还是诳了我们。”
单叶虎回味过往趣事,咧嘴嘿嘿一笑,又道,“我们医者武功低微,不免犹疑,师父便诳我们说梦尘武功不咋样,我们才欢天喜地而去,可照面一会,我还没看见梦尘出手就扑了一个狗吃屎,哈哈!”
单叶虎自嘲之意甚浓,摇头笑道,“大师兄冒失之举,倒让小师弟乐开了花!”
冉红裳和白玉楼闻言皆笑。
白玉楼道,“妹妹曾跟小弟说九师兄天真烂漫,于此可见一斑。”
单叶虎朗然道,“小师弟确实可爱,可爱!哈哈!”
白玉楼又问道,“大师兄,不知百草前辈是如何知道梦尘车上有神株雪莲的?”
单叶虎摇头道,“这我不知,但梦尘对我们说不会拱手相让,想梦尘何许人也,必不会信口雌黄,车上应是真有雪莲花的。”
白玉楼道,“百草前辈必然清楚梦尘能为,明知不可得却犹安排九位师兄拦路,此事甚奇。”
单叶虎点头道,“师父是神奇之人,也无怪乎行事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