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好利商人,最起码他尊重钱,丁大壮是个即使看到地面上有一分钱,也会去弯腰捡起来的人,这一点,很少有人能做到。”
连建举杯和丁一碰了下:“恩,你老子,在长安市真的是一号人物。”
丁一笑了下:“也就只能是长安市,他那一套,现代社会不适合了。”
长安市的商业社会,有种模式,拿房地产来说,过去房地产大鳄都是这样起家的,东求西筹,弄一笔钱,找些关系批块地,拿地找投资商,几家合盖一栋楼,最后拿楼做抵押,跟银行贷款,拿了银行的钱还副业队的债务,有时候也坑那些千里迢迢的打工人。接着再循环,生意就是这样起来的。问他们缺德不缺德?他问你自己清白不清白,好像也没几个人清白。有人这样说:“你换成我,还未必如我呢。”
等到了丁一这一代,信息化的时代,丁一起家早,守着母亲帮着扒拉的财产,人家搞科技投资,信息投资。做生意讲信义,丁一十年在长安市立下一块真金白银的丁氏牌,那是一块信义的活招牌。十年,丁一有五年在给丁大壮擦屁股,找名声,剩下五年,一边管理公司,一边悄悄建立自己的王国,他没有在长安市玩,他的世界离长安市比较远。开始他做一级旅游批发,当年,批发旅游团队的都赚了钱,这个生意真的挺好做的,他存够钱了,开始做有色金属,然后洗煤设备,丁一吃过苦,很少言语,他在悄悄的跟他老子斗。丁大壮想要儿子的牌匾,丁一的姥姥家也有人想要,丁二,丁三的妈也想要,丁一在找一个机会,他要脱离那个不愉快的地方,有些东西他真的不稀罕,只是这个机会一直没找到罢了。
丁一做生意,宋钰翔也做生意,宋钰翔会许多东西,唯独不会做生意。曾褚豫给他留的东西很有趣,它巧妙的在曾家三兄弟间起了个平衡作用。曾褚豫知道宋钰翔真诚,只要这个人在,那些平衡他一辈子都不会卖,他的子孙后代也不会卖,因为宋家父子,个性一直是一样的,那根脊梁非常的钢直。
不要和生意人深交,这是老话。宋家父子命相不好,遇到了商人中的商人曾褚豫,变相的两代人,两个人生,不过感情的事情,你情我愿的,说不出个什么来。
丁一去酒吧的时候,宋钰翔在酒店的总统套。曾家三兄弟来,他们的眼里,该亲厚,亲厚,钱的事情要交代清楚,他们互相尚且如此,更何况完全不懂行的宋钰翔。
“我看不懂。”宋钰翔把成堆的文件推出去。
“不懂要学。”曾二在插头那边实验新买的医疗器,这个东西不大,但是很好用,据说治疗失眠有效果,大曾太,小曾太人手一部,国内插座和国外略微有区别,曾二郁闷了。
“我什么都能学,唯独经商,我不学。”宋钰翔在这个问题上很有主意。
曾大笑着摇摇头:“算了,逼他有什么用。”
房门轻轻敲击了一下,喻恩泰拿着一张很老实的帖子进来:“是桅顶那边送来的,说是七月初七要到了。”
曾三发出一声哀鸣:“你们别看我,我都去了五年了,你们当哥哥的总要有个哥哥样子吧?”
曾大陪笑:“不是忙吗?”
曾三不屑:“……”
宋钰翔拿过那张帖子,打开,里面用毛笔很娟秀的写了一行字“七月初七”落款是一个“谢”字。
“这是什么东西?”宋钰翔问到。
曾二无奈的歪嘴:“这个啊,这个就是谢家的百年魔咒了,七月初七长生殿。”
宋钰翔纳闷。
曾三靠着沙发:“很老的事情了,据说,很久很久之前,曾家的祖先,是一个封疆大吏,深受当时的皇帝信任,他性格刚直,堪称表率。有趣的是,这位曾家祖先,竟然和一个唱戏的青衣相爱了。那个时候,戏台上是没有女人的,作为读圣贤书的人,怎么可能去和一个地位低下,称为下三滥的男人戏子在一起。后来他们约定了,每年七月初七,在曾家的戏园见面。”
宋钰翔坐到曾三身边,看他不愿意再说,就推了他一下。
曾大在一边叹息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据说每年七月初七,那位祖先就坐在那里听,另外那个唱,春去冬来,三十年。那位青衣死的第二年,曾家的那位祖先也去了,死前他留下遗言,每年七月初七,曾家后人,必须坐在那里听。而谢家的人每年都会来唱,再后来战争爆发,曾家老宅被毁,举家迁居海外,等回来的时候才知道,除了历史因素没办法来,谢家竟然在废墟上唱了四十年。后来曾家再次修了一套宅院,就在故乡那里,从爷爷那代开始又是一代一代的开始听,直到现在。”
曾三无奈:“咿咿呀呀的,我是完全不懂的,每次去了和受刑一般。”
宋钰翔笑了下:“可惜我不姓曾,不然我就替你们去。”
曾家兄弟对视一眼,几乎是狂喜的拉着他的手:“小四啊,你可能不清楚吧,长亭叔叔都是落了族谱的,你的位置从长亭叔叔和爸爸一起生活开始,名字就在曾家祠堂了,每四年的祭祖,你的跪垫都是有的,谁说你不是曾家人?”
宋钰翔:“我们的名字都能写到族谱吗?曾家好歹也是有,有那个历史的家族?”
曾大靠着椅子:“谁知道呢,别人家如何,咱们不清楚,也没交往过,可是曾家是曾家,曾家代代出情种。也许是那位祖先的怨念或者是血缘关系吧,人口越来越少,这一代也就咱们四人了,老家那边都是只是姓曾而已,也许哪一代曾家真的绝后了,那戏文就不必听了。知道吗,我们和谢家的关系真的很奇怪,曾家从了商,谢家几代前也做了商人,虽然不能和曾家比,但是也算是大户人家,对于有些东西他们执念比这边深。还有,按照规矩,我们不能交谈的,最奇怪的就是这点。做生意常来常往的,偶尔在国外见了,从骨子里却透着亲厚,于是撇开规矩真心实意的问,要帮忙吗?过得可好?对方也从来不求我们,他们喜欢问,七月初七,你们回来吗?说实话,真的不想去,不是不尊重,国外长大的孩子,怎么能懂得那些晦涩的东西,只是觉得坐在那里,装模作样,有些对不住人家,不愿意去,是羞愧吧。”
曾二站起来摸下宋钰翔的头发:“小四,曾家祠堂,父亲的牌位边是长亭叔叔,我们的母亲没有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