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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忆起那一日,他将她从燕子楼中救出来,与她在甘泉宫里度过了三日,枕畔的软语,一生一世的承诺,心似被温暖春风软软一击,顾以微几乎要落下泪来。
整整一夜,她没阖过眼。《百草杂记》和《莲花传》被她翻来覆去看了几次,仍然毫无线索,她甚至想实在不行就为他进行心脏手术吧。
只是在这样的时代里,根本达不到手术的要求。
幸而,萧启瑞本就内力深厚,她冒险用金针锁着他的心脉,抑制了蛊虫的活动范围,如此延长了十日左右的寿命。
窗外大雪绵绵不绝,如飞絮鹅毛一般,顾以微在镜子前站了许久,眼中微微晕眩,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终于抬起手解下了人pi面具,露出面具下那无双的容颜。
虽然顶着莲毓皇后的脸,但顾以微就这样飘飘然走出屋子,一眼睨见晏文钦从远处走来,
他的眼里是欣喜和诧异,更多的是无法压制的思恋与爱慕。而以她此时的心境,要走好脚下每一步,都何其艰难,终如一块寒冰,不能被温暖丝毫。
“晏文钦,宫里可还有太后的人?”
待晏文钦走到她跟前,她才仔细地问道。
“夫人,你这是!?”
晏文钦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愣,她恢复了容貌,丑陋的疤痕已悉数不见了,那样倾世的容颜,决然的眸子,除了她,世上再没有第二人。
“如果太后知道我没死,应该会急着派人来杀我吧。”顾以微目光灼灼,“必须找到太后,只有她才能救萧启瑞!”
那么巧的,这是渔玄抚着空荡荡的小腹踩着莲步出现在宫廊转角处,她面容忧伤,羽睫含泪,还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顾以微猜想她这样急切地来寻萧启瑞,怕是已经得知李毅自尽的消息。
渔玄看到顾以微,立刻停下了步伐,手里的绢子拽得死死的。
顾以微撇下晏文钦,朝着渔玄走去,周围的宫女见莲毓皇后死而复生,若非跪下叩拜,就是吓得瑟瑟发抖。
“你是太后人对吗?”顾以微认真地看着渔玄,掏出在萧启瑞房内找到的罂粟粉,“这原本是仙主交给潼贵妃的东西,现在却到了你手上……”
渔玄一惊,绢子掉在地上,她并不知道潼贵妃一事只是顾以微的揣测,顾以微却继续说,“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来揭穿你的,我只是要见太后!”
“放肆,太后岂是你想见就见的。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敢假冒莲毓皇后!”渔玄听了她的话,稍稍定了定神,“莲毓皇后已被毁容,你自然是个不怎么高明的冒牌货!来人,将这个女人拿下!”
“是不是冒牌货你比我更清楚。”顾以微一脸凝重,“如果不想萧启瑞死,就帮我通知太后,我要见她。”
渔玄怔住,虚弱地摇晃着她的身体,“你说皇上怎么了!?”
“太后她给皇上种下了心蛊。”渔玄不禁退后了两步,她是听说过心蛊的,知道那是千年前的蛊毒。
顾以微的思量是,渔玄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却是也是真心爱着萧启瑞,应该会以萧启瑞的安危为重。
果然,渔玄愀然泪下,“我去求仙主。”她似已崩溃,难过得不能自已。
“求她是没用的,不如拿我去交换。”思索须臾,顾以微继续说“你滑胎的事与我无关,怕是有人想看鹬蚌相争……”
渔玄眯起美眸,自然不相信她的话。
又过了几日,渔玄那儿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宫里的妃子们因为萧启瑞卧病在床安静了不少。除了怡贵妃来大吵大闹过之后,便再无其他人来捣乱。
“主子,歇一会吧。”
入夜,菲儿实在不忍心看主子日夜守候在皇上身边,小心提醒了一句。
顾以微忧伤一笑,“不能歇,他的情况很不好。”
菲儿便不再言语,悄悄退了出去。
顾以微抚在他的额头上,如火炉一般烧得厉害,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一些。她只好打来一盆冰水,想要为他擦拭着身子降温,掀开衣襟的那一刻,却瞧见了三年前他为了救她,被慕容宇刺伤的剑痕,像一条毛毛虫黏在他的肌肤之上,她忍不住伸手触摸,心中百感交集如果渔玄没有回来,如果他不曾杀死她的孩子,也许她会一直与他相伴到老……
尽管顾以微反反复复为萧启瑞擦拭了数次,但萧启瑞身体的温度仍然居高不下,她没有办法,褪尽衣物,隔着薄衫,贴着他的身子。
因她畏寒,一到冬天身子便是冰冷的。
“萧启瑞,你怎么睡了这么久……”
顾以微呢喃着,她枕着玉枕有些不舒服,只觉得枕下有什么东西,搁着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