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笔账他心里就记下了,面上没追究,可是之后对顾朝北却是没那么信任了。
沈归燕深吸了一口气,远远地走开了去。她就知道不该离这女人太近,一近就准没好事。
寒露满脸愧疚,眸子里却是高兴得很,看着太子生闷气,还煽风点火:“没了雪莲,皇上不会觉得爷没孝心么?这么紧要的关头…”
太子烦躁地挥手,径直去了皇帝的寝宫里,跪上半个时辰。皇帝躺在床上,嘴里说让他不用在意,却是没赏他,只赏了其他送了东西来的人。
如此一来,太子就更气了,出宫找来顾朝北,沉着脸道:“今日献礼一事,本太子也不想再多说。但是你家夫人也该好生管教,不知分寸,陷我于不孝不义。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太子才不追究。”
顾朝北这厢正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太子来这么一闷棍,行了,接下来的路就很好决定了。
他还得感谢沈归雅那永远不消停的女人,闹事越多,他反而越有利。
沈归燕回去府里,将自己关在房间许久也未出去,还是顾朝北去开了门,笑着抱她过来道:“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太蠢了。”沈归燕闷声道:“知道那人定然不会让我好过,还是避不开她。”
顾朝北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避不开她不是因为你蠢,而是因为她身份在那里,又有太子撑腰。你想要避开她啊,只能比她站得更高。”
怎么站得更高?沈归燕沮丧极了,她这一辈子是想安安稳稳过的,不想去争权逐利。
“我还是不出府比较好。”
顾朝北轻笑,这是女人依附着男人的时代,自然不用她往上,他会带着她。
皇宫里。
皇后听着太医汇报的情况,皱眉道:“还能拖多久?”
太医战战兢兢地磕头:“回娘娘的话,微臣只能尽力替皇上撑到开春的时候,其余的,再无能为力了。”广叉何扛。
皇后脸色很难看,扶着额头挥手让他出去。
眼下太子辅国,气焰是越来越嚣张,也压根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是想除掉他的。然而这江山总不能叫她一个女人来坐龙位,只能再找人扶上来。
可是没有皇室血脉,宗亲们哪里会认?皇后真是急得白发都要出来了。
“娘娘,皇贵妃求见。”外头的宫女禀告了一声。
年氏?文秀丽素来是最讨厌这个女人的,她太得皇帝的心,要不是孩子没了,她这后位早年就不会坐得这样稳。
现在皇帝要死了,她来,想说什么?
皇后冷笑一声,挥手让人传她进来。
年氏保养得极好,走进来也是步步生莲,看得文皇后心里不悦得很。
“皇后娘娘万安。”年氏屈膝,她没理,只问:“你有事?”
年氏自己平身,看着她笑道:“皇上病重,臣妾料想姐姐也该是焦头烂额,所以给姐姐送药方来了。”
“哼,你能安什么好心?”文皇后冷笑道:“等皇上一死,你也只能在冷宫里安享晚年,现在就别折腾了。”
“哪里是折腾。”年氏轻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支木簪来:“姐姐还记得我宫里多年前被宠幸的那个宫女吗?”
文皇后一愣,她怎么能不记得,那个宫女后来怀了身孕,据说是被年氏悄悄处死了。
“你想说什么?”
年氏晃悠着木簪道:“臣妾只是想告诉娘娘,不必太紧张,这世上,还有另一个皇子,娘娘执掌江山,依旧有望。”
文皇后大惊,怔怔地看着她手里的簪子。
顾朝北这两天尤其闹腾,不仅在醉花阴为白狐打人,惹了官司上身,而且还常常在外不归。府里的人都担心得很,生怕这四少爷又恢复了以前的纨绔模样。
但是沈归燕不担心,因为每天半夜,顾朝北都会翻墙回来。
“你这样累不累啊?”沈归燕忍不住道:“光明正大一些很难吗?”
“难。”顾朝北啧啧两声,眼眸深深地看着她道:“你家相公在做大事,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