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库洛洛反问道。
“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好难受……”我喃喃道。
“习惯就好了。”库洛洛熟稔的上下抚了抚我的背,也不知是在说我还是说他自己。
前面玛莎母女和飞坦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库洛洛看我这幅怂样,索性将我的腿一抄,打横抱起来向前走去。
“哎!”我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伸手抱住他的肩膀,连声道:“放我下来啊!我不沉吗?!”
“就这样吧。念能力者的力气可是以吨为单位计算的。”库洛洛道。
“……哦。”我本来打算在洗澡之前绝不用手碰任何东西的,现在也没办法了,继续抱着他的肩膀,还撒娇似的拿自己的额头蹭了蹭他的脸颊。
“你不要乱动啊喂。”库洛洛不满道。
“……我们之后还要杀人吗?”我眨着眼睛,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这不是你提出来的么?”库洛洛道。他放慢了脚步,使我们和前面的玛莎他们又拉开了一点距离。
“那,我们杀完了马上就走好不好?”我抱着他道,“我不想看到尸体。”
“这个随你。”库洛洛道,“不过莉迪亚……”
“嗯?什么?”
“难道活人,不是比死人更可怕么?”库洛洛悠悠道。
我浑身抖了一下,抬手抱紧他的脖子:“你这样说我突然觉得好害怕。”
“胆小鬼。”库洛洛哂道,“抱得轻一点啊,你勒得我不能呼吸了!”
野子婆婆的事,就这样又暂时搁下了。怎么说呢,不管人是怎么死的,总之暗示死亡的花语是应验了的。然而如果是人为或许还会有几分玄机,真是自然死亡的话,那花语未免也太神准了些,叫人头皮发麻。
这事儿一日不搞清楚,总觉得头顶上悬了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难以心安。
野子婆婆的死对玛莎打击很大,这几天她都闷在家里没有出门。她对玛奇看得更紧了些,像是生怕她也出了意外。然而玛奇执意要和我们出门,她也管不住。
玛奇人小鬼大,平时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相当给力。在她的带领下,短短几天时间,我们已经悄无声息地搞死了三个人。
第一个被选中的倒霉蛋,花语是龟背竹——健康长寿。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也算不得高寿,被飞坦一把捏碎了喉骨。“咔嚓”一声脆响,我头皮麻了一下,不敢去看她死不瞑目的眼睛,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
“确定死了吧?”玛奇站在门口望风,看我们走出来道。
“除非她再活过来。”库洛洛道,“不过我想不会有那么灵验。留待观察。”
“收尾都干净了吗?”我回头最后看一眼阴暗的房间,确认道。
“没问题。走吧。”
干完这一票我们多少放松了点儿,只要小心谨慎,花语绝不等同于百分之百的预言。安静等待了几日,没有人找上门来。一个死在阴暗角落里的女孩并没有在流莺街平静的日子里掀起什么波澜,我们决定再来一次。
唯一的麻烦是花语里代表幸福、安全之类的太少了,大概因为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平安喜乐的地方。挑挑练练,又要找身份不显的边缘人物,又要找和玛奇母女关系不近的,还颇费了一番功夫。
第二个目标是自己撞上来的,一个油光水滑的胖女人,玛莎现在的同行,也是一个收养人,欺行霸市的那种。说来也巧,那天她来找玛莎打秋风,看见库洛洛可爱的小脸蛋随手调戏了一把,被库洛洛三言两语套来了一朵花——波斯菊,花语是永远快乐。
真不知这家伙到底算是幸运还是倒霉,“永远”这么绝对的词也敢沾?总之,就是她了!
这次的麻烦多了点儿,首先作为一个家里养着不少孩子的收养人,绕过那些小鬼是个困难。我们佯作无意的在周围踩了踩地形,看到一群凄风苦雨的小骷髅,模样惨得比之五区的野孩子们尚有不足。于是临时改变计划,我们在一个晚上溜进了这家。
流莺街的后半夜安静得很,生意兴隆是在傍晚,这会儿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棵棵柳树飘摇着条叶,阴影里像一个个沉默站岗的卫士。
只是一罐类似□□的麻醉气体,被库洛洛和飞坦搬进那栋不大的房子,他们再溜出来等一会儿,里面就没声了。我们大喇喇走进去,先把关孩子的房间锁好,然后围到那个昏厥的胖女人身边,准备开刀。
这家伙还比较麻烦的在于,一刀切了恐怕不行。永远快乐,万一她正在做美梦,谁知道轻松地死掉算不算延续快乐呢?死亡才是真正的永远啊。
杀人不是目的,重点是要破掉她的花语。看来这女人得受点罪了。不过想想之前看到的那些孩子身上新旧交叠的伤痕,我对此毫无心理负担——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磋磨人罢了,没什么技术含量,这次是飞坦主刀。
先把那女人拍醒,堵住她的嘴。看到她惊恐的眼神,我们就成功了一半。然后,我借此机会将满肚子的“专业”知识倾囊传授给了“求知若渴”的飞坦。
“对对,就是这样!刀刃要立起来……沿着肌理滑下去,力度要均匀……”我靠着库洛洛,抱着手臂指导飞坦虐人。曾经冰冷惨淡的回忆变成熟极而流的教训从嘴上说出来,居然给我一种宣泄的快感——像是脓包挑开、苦水汩汩流出,金色的阳光一寸一寸照亮暗无天日的深渊。
飞坦握着手术刀,动作相当利索——他的腕部力量比我强出百倍,控制力和准确度也就更好。不过……
“停停!那里青色的是血管啊!不要割断!绕过来啦……哎呀飞坦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