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他们隔壁的李婶笑骂着说男人一个星期来个一两回,俺家那个死男人在外头打工也是半年才回来一次哟。
开始的时候男人刮风下雨,雷打不动,一到周末就过来。
听说有天晚上因为下雪路滑,男人当天很久没到,女人在路口等着冻了了半夜,看着车灯哭着跑上去咬男人,后来因为天气路不好的时候,哪怕是周末,男人也不会过来。
女人和一群大婶淡笑的时候,会抿着唇笑着说,他不敢来。。。。。。
有人问过她,委屈不委屈,女人便只是笑笑,一直说,委屈他了。。。。。。。
她费尽心思地发疯逃跑,他算是穷追不舍。
那时候男人回了国,把儿子留在了首都上学,偶尔周末会带着儿子回来看看女人。
他说,苏以荷我有儿子,有女人,什么都不缺。。。。。。我很满足。
她的病虽有些好转,并没有像是奇迹一样地恢复过来,爹说,以前阿娘是因为流产疯了,他带着她看过许多医生,最后抱回了她,阿娘就慢慢地好起来了。阿娘死了,是因为她的走。
他说,孩子啊,不结婚便不结婚,人撵不走,就随了他吧,你的病,指不定非要跟他在一起过才能好得了哦。
那一天苏以荷拿着扫把打男人的时候,他拽着她就跑了出来,跑了很远很远,直到太阳落山,跑到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他说,我问过叶伯父,你是在这里救了我,他直直地跪在她面前。
“我们重新开始,不做夫妻,我会努力工作,我已经将灰色收入的产业转正,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你可以不给我名分,下半辈子。。。我在外头替你挣钱,你清醒的时候就替我做衣做饭,给我暖床,陪我说话,不清醒的时候我照顾你,我们不提爱情,就是过日子。。。。。。”男人直直地跪着,给这个为他受了大半生苦楚的女人弯下了他倨傲的脊梁骨。
男人说了许多许多话,说他们的曾经,说他们的未来。。。。。。
他说,人就这一辈子,下辈子我们指不定还能不能碰上,既然怎么样都是生活,我们两个为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
就当这次是你父亲替你找来的一个男人,跟我过下去。
人生无常,所不定我哪天夜里想着你的时候喝多了就被车撞死了。
今天晚上脱下的鞋子,明天起来都不一定能穿上。
他说,我结扎了,娶别的女人也生不了孩子,苏以荷你要么接受我,要么看着我做一辈子光棍。
女人拿着扫把一下一下地打着男人的背,也一下一下子打在自己的心上。
谁让老天给她这么个蠢笨的男人,非要死了心地黏着一个女人不放了。苏以荷一边打一边骂,——你个死心眼的犟驴子,我打死你——
最后哭得嗓子都哑了,她嘶哑着声音哭着说“谁让你结扎,谁让你结扎,你害我没了两个孩子!你赔给我!”
女人累得坐在地上,不停地哭,为自己的心软,为了折腾了大半辈子的心酸。。。。。。
男人抱起女人,狠狠地拍她的屁股打她,骂起了粗口“你这个狠心的娘们,都赔给你,我的下半辈子,都给你折腾。。。。。。”
后来。。。故事还有很多。
他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后来。。。谁还在乎
她习惯了在夕阳快下山的周末坐在村口的老刘家的石墩子上。
意识清醒的时候她会不时地朝路口张望。
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似乎这样的等待就是本能,等着一个人走过来将她牵走。
女人扎着黑黑的辫子穿着花布棉袄被男人牵着进来,走到小院里关上门。
男人放下外套,开始给她做饭,两人坐在饭桌上,他盛了饭放在她面前,她便一口一口地吃掉。
男人一边吃一边细心地给她夹菜,女人吃着饭,然后也会学着他的样子给他夹菜,然后便再也没了其他的动作。
傻傻的时候就是这样像个孩子,男人努力了许久耐心地教她,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男人坐在楼上的卧室里打开电脑的时候,她会静静地坐在床上陪他。
关了灯,她便窝在熟悉的味道里进入梦乡。
早上往往是赤裸着身子醒来,看到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她的双腿还本能地缠在他的腰上。
女人抬起身子吻他的时候,男人知道她这会儿神智是正常了,便搂着她翻身爬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