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离他们合租的房子不远,根本就不用坐车,几个人互相搀扶着往家走。涂画被冷风一吹清醒了许多,见到章可的目光不善,立刻离宋凌冬老远,将跌跌撞撞的宋凌冬推给了章可搀扶,她自己则远远的走在前面开路。
宋凌冬走出饭店很是安静了一阵子,在半路上的时候却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在章可耳边叫了一声,“涂画!”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着出来的,震的章可耳膜都痛了,涂画虽然离他们俩有一段距离,却也听到了,立刻回过头应了一声,“什么事?”
宋凌冬醉酒后大脑反应迟钝,顺着她的声音望过去,却什么都不说,只愣愣的瞧着她,那模样仿佛见到了什么绝世珍宝,眼睛连眨一下都不敢,生怕一闭眼涂画就从眼前消失。
见他这副模样,章可又急又气,生怕宋凌冬借着酒劲对涂画表白,连忙伸手在宋凌冬腰间狠狠拧了一下,在他皱着眉将脸转到自己的方向时,笑着对涂画喊:“他没事,发酒疯呢,你不用理他!”
涂画点点头,也没多想,转过身又重新往前走。
宋凌冬呆呆的看了章可几秒钟,等到腰间的疼痛消失了,又重新转过了脸,张嘴还要叫涂画,却被章可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唔……”宋凌冬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开始剧烈的挣扎,醉酒后的男人虽然神志不清,身子也软绵,却自有一股子蛮劲,章可一个女人根本就制不住他,胳膊被他捏的生疼,却偏偏咬着牙不放手。
三九天里,寒风呼呼的吹,她却硬生生的疼出了一头一脸的汗。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宋凌冬却忽然停止了挣扎。
他半倚在章可身侧,模糊不清的目光胶着在涂画的背影上,又挣扎又不舍,口里不停的喃喃的念叨着什么,却因为被捂住了嘴而含糊不清。
章可见他不再反抗,微微放松了点手劲,不再死=死按住他的嘴。
“涂小画……涂小画……你不走好不好?我、我给你做红枣粥……”
“你、你胃不好,吃不得凉、凉的……我、我不放心……”
“涂画……别走……我舍不得你……”
“涂画……”声音更低了,还带着点哽咽,却听的章可心脏骤然紧缩,“我、我喜欢你……喜欢你啊……”
章可猛地偏头看着他,男人的眼圈通红,脚下的路走的踉踉跄跄,眼神却固执的追着涂画的背影,无论如何也不肯移开。
一阵寒风吹过,他头顶被折腾的凌乱的头发像是墙边的小草,颤巍巍的偏到一边,软趴趴的贴在了头上。章可看的心一软,几乎要忍不住松开了手,然而在听到他口里那虽然有些含糊,却还是能听得清的涂画两个字,还是一狠心,用力的捂住了他的嘴。
正是月中,涂画这个月的房租期限刚满,房东只给了她一天搬家时间。因此第二天涂画就开始热火朝天的收拾东西,幸好是周末,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用。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涂画并没有置办什么东西,锅碗瓢盆什么都不用了,要收拾的也就是衣服而已,让宋凌冬想要帮忙都没有地方下手。
涂画走的时候,宋凌冬本想要送她去新家,但再一想却还是放弃了。这是涂画第一天搬家,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做,自己一个大男人在旁边肯定会碍手碍脚,而且听涂画说她的新房间根本就不需要收拾,直接就可以拎包入住,自己就连卖力气的地方都没有。
“要是住的不习惯就回来。”马路旁,宋凌冬用力揉了揉涂画的软发,强压下心中的不舍,笑着对她道。
“知道了。”涂画点点头,“就算是习惯也要回去,找你蹭饭吃!”
“随时欢迎。”宋凌冬求之不得,答应的十分爽快,“等你安顿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得去你新家看看。”不然怎么也放不下心。
“知道了,宋妈妈。”涂画冲他做了个鬼脸,还想要说什么,等在旁边的出租车大哥已经不耐烦了,涂画连忙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回去,“这大冷天的,你赶紧回去,也不是以后再也不见了。”
“好。”宋凌冬嘴里答应的爽快,却并没有挪动脚步,涂画劝不动他,只能无奈的上了出租车,走出老远了,还能看到宋凌冬越来越小的身影,心里蓦然一酸,眼睛就红了一圈。
涂画之前也曾想过她的新房东是什么样的人。能买的起海岸小区的房子,装修的又十分华美,还经常出差,寥寥几句话,就勾勒出了个四十岁左右大腹便便的成功男人形象,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她打开她新家的门,憧憬着新生活的时候,却猛然在客厅里看到了唐至意那张脸!
“你怎么在这里?”涂画紧紧捏着行李箱的手柄,脸上的神色难看的很。
唐至意的脸色也不好,因为涂画看到他显然没有他想象中的兴奋,反而瞪着眼连一步都不往他身边走,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我的家我当然在这里!”唐至意口气虽然不好,却也不至于冰冷,不管怎样,她现在已经要跟自己住在一起了!一想到这个事实,他心里就止不住的雀跃,连平常的冷脸都装不出来了。
“你的家?”涂画恨恨的瞪着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