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不是还有我,有我帮你,你担心什么?”
程以萱的眼中熠熠闪着光,笑容中仿佛有一种力量,令人无法抗拒。邱名山被她的好情绪感染,不觉也浅浅勾起嘴角,“是哦,还有你呢。”
韩轲出来时心情显然不错,白白的小脸上还带了几分笑容,“老夫人您一路劳顿,好好歇着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立刻去办。”
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出乎所有人意料。程以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该不是被老太太给下迷药了吧?”
和邱名山使了个眼色,她抢到门前,装模作样指挥丁齐远备车,却趁此机会在门外拦下韩轲,“大美人,我干妈找你啥事?不会是你俩露馅了吧?”
韩轲大概没想到门外会有此一出,愣了几秒后,脸色竟变得十分奇怪,目光闪烁着,他结结巴巴道:“没,啊没有,没啥事。”
见程以萱叉着腰,依旧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他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确实太过敷衍,干咳两声,掐起兰花指,“嗨,真不是啥大事,我还能骗你?老太太就说这回生日要给你大办,时间紧迫,让我赶紧着手去准备。你看明天就你生日了,我这急着呢,真没时间陪你聊了。”
这说法,还比较可信~程以萱点点头,恩典他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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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大作家“已然”的名气,还是陆海洋落跑新娘的旧闻,程以萱都知道自己这次的生日宴会一定消停不得。
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老太太不可能不懂,却又偏偏要高调操办,甚至亲自来监工,程以萱总以为她的意图不会如此简单。
韩轲虽然平时娘的可以,但办事的能力却不可小觑,短短半天时间,一切竟已安排妥当。
晚饭时地方台的娱乐新闻上,程以萱又一次回顾了新书发布会上自己的风采。来不及得意,电视屏幕上打出的一行标题已令她饭喷。
邱名山的惊愕程度完全不亚于她,手中银叉一抖,险些戳到脸上。
“这是什么情况?”两个人面面相觑,脑中同时想到一个人。却不知道那人此时正在旁的房间,只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老太太杜十娘慢条斯理切下一口牛排,心情甚好,眼睛似不经意扫过电视,笑眯眯给俩人添堵道:“现在这媒体就是脑筋活泛,过个生日都能联想到订婚上,有意思。”
第二天的生日宴会地点就近选在程以萱下榻的酒店里。到底是国际酒店,见过大场面,极短的时间内就将场地布置地有模有样。
程以萱虽然从未办过生日宴会,可对这一切她却并不陌生。岳歆怡和岳歆甜的生日派对上,她不知道在那热闹繁华之中做过多少次多余的人,静静旁观,默默孤单。
直到那一年,她遇到陆海洋。
那时“陆氏”的董事长还是陆天运,陆海洋不过是个持有股份的小总裁。可即便是这么个实权不大的“小跟班”,也早已成为N市多少女子觊觎的对象。因为在N市的企业中,陆氏实在是太强了,但凡能够攀上陆氏,那基本和把到摇钱树也差不多了。
况且拜父亲陆天运与母亲白灵的“强强联合”所赐,陆海洋天生便得一副令人艳羡的好皮囊,更是自小受过各方面良好教育。若抛去他那副阴沉性子以及办事时狠辣的手段不提,完人,大概就是他这个样子了。
所以基于上述各种原因,程以萱很早便知道,N市有一个赫赫有名的万人迷——陆海洋。
不过传说中这个令万千少女着迷的男人,她却没有兴趣。她不趋炎附势,不向往权贵,亦非外貌协会,尤其她家程佑赫恰巧又和陆海洋的弟弟陆海风是同班同学,兼死党。陆海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她没见过,也不了解,可起码从程佑赫口中听来的那个男人,她不喜欢。
只是没有想到,她不喜欢人家,却拦不住人家喜欢她。感情这回事,真是说也说不清楚。
韩轲虽然心情不爽,手艺却丝毫不受影响。程以萱身着一袭黑色晚礼,手提裙角款款走下扶梯时,整个会场来宾和记者的反应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来不及俯瞰那众生的惊叹,已被静候许久的记者们团团围住,晚礼上缀着的一百二十颗天然钻,在闪光灯中耀成一片星的海洋。
“程小姐,您今天真漂亮,是不是有什么重大的消息要宣布?”
“传言您与邱名山先生会在今天订婚,可以提前透露一下吗?”
“今天来的贵宾不少,陆海洋先生会来吗?”
……
刺眼的白光此起彼伏,纷乱的提问声好像一个冲不破的牢笼将她紧紧围困。程以萱还是不习惯这种场合,每向前迈去一步都仿佛走在云里雾里,没有真实感。
这种风光究竟哪里好,会惹了岳歆怡那般甜媚的笑颜?
她突然想起和陆海洋的第一次见面,那时的岳歆怡就仿佛此时的自己,花枝招展的女主角,整个会场的焦点,被众星捧月。
她还记得她那时的美艳,好似一个骄傲的公主,高高在上。而自己,则像故事中的灰姑娘一般,卑微地躲在角落,仅仅因为她的父亲岳睿遥才是“宁远集团”的正主,而自己的父亲,不过是当初那个以技术入股的穷小子。
即便时过境迁,即便他已坐上副董事长的位置,在岳睿遥一家的眼中,他始终都是岳家脚下的那条狗。而她,自然更加不值一提。
直到陆海洋的出现,意外地就如同此时此刻,雪白衬衫冷颜挺立,他从会场的入口处一步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