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闪烁在她睫毛的缝隙,将那双眼睛托得亮晶晶,水汪汪的。“这样一来,味道可能就打了折扣了。我知道,你不爱吃烤出来的东西,觉得这些不干净……”
许桡阳忍不住了,胸膛被火烤的滚热,满心都是暖融融的。他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顺势将她捞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谁说我不爱吃?”他抬高了音量。“从此以后,我就爱吃烤肉和麻辣火锅。”
可儿脸红了,挣扎着想要起身。他死按着她没让他动。她把脸侧过去,背着对面那些看热闹的人,冲他挤眉毛,弄眼睛。这满院子的女孩倒还行,那几个男孩子,她本就接触不多,两人这么大张旗鼓地亲热,实在有点难为情呢!
“你老实坐着。”他低声说,随即不看她,从容自然地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将穿着鸡翅膀的铁签子重新伸进烤炉里,嘴里喊。“林雪,给我放点辣椒。”林雪立即直腰,狗腿地把辣椒,孜然,花椒粉帮他一一洒上,嘴里还帮着说好话。“我二哥以前这东西一口都不沾,认识二嫂转了性了,口味都变了。”“以后,我的口味以你二嫂马首是瞻。”
“听见了没有?”林雪不怕热闹小,声音撒娇作怪地扬出来。“许——明,”她拖长了音叫。“我不喜欢你吃洋葱,不喜欢你吃蒜,不喜欢你吃臭豆腐。”许明不买账,“我还不喜欢你身上洒Midence呢!怎么,你就没听我的?”
林雪立即拖长了音叫:“二——嫂。”可儿转眼含笑着去看许桡阳。许桡阳转眼去看许明。许明立即高举双手妥协:“好,好,赶明我就戒了它。我也以你马首是瞻。谁让你是我二哥福星呢!我不敢得罪。”
“什么福星?”林雪听的一头雾水。许桡阳在旁边微笑了。手扶着某人的腰上偷着用了一把力,一语双关地说:“因为没你,我的幸福早被人偷走了。”
幸福就这么姗姗来迟了么?深夜的时候,一帮男女,乘兴而来,乘兴而归。帮着雅姨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干净。两个人回了房,收拾好。许桡阳在可儿后面去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可儿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
他在她身边慢慢躺下来,眼睛跟着她往上面看。“看什么呢?”他问。“许桡阳。”可儿眼睛依然看着天花板,神思有些朦胧地问:“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幸福了?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么?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心有点不安呢!”
许桡阳将她揽到怀里,把她身后的被子掖好。“可儿,”他忽然说:“从今天开始,我去哪都带着你。军成你别去了,我跟军子已经打了招呼。我过两天回公司,你跟我去。把书拿着,我在外面办公,你在里面看书,我要二十四小时都能看到你。”
她眨眨眼,抬起睫毛去看他。“为什么?”他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去捏她的小下巴。“不为什么,可儿,”他低叹一声,“我爱你绝对比你爱我深,否则,你不会狠下心肠可以不打招呼就走人?我如果不二十四小时看着你,随时都可能被你走掉。还有。”他的声音更软了,更温存了。“我回头找个机会把户口本拿出来,我们去登记吧!”
可儿顿了一会儿,深思着埋下眼睫毛,片刻,开口说话。“我不和你登记,你们家里有一个人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我都不姓许。”他蹙起眉头。“你还拧是吧!你别后悔,我告诉你。”
“我不后悔。”她换了个姿势,去搂他的脖子说,“想要生米做成熟饭,逼着你们家人同意,我不干。现在好歹我还是自由之身,真要嫁了你了,逢年过节,我爱去不去都要过去,你爷爷,你爸爸,”她把头埋下去了。“想到他们看我的眼神,我都不寒而栗。”她的好心情被赶跑了,看着他的眼睛,重新忧虑起来。“我这么留在你身边,把你爸爸说的话置之不理。他说不上怎么恼火呢?他一定会对付晨子的对么?”
许桡阳想了想说:“蓝卫晨那边,你放心,我会叫人好好照顾他。暂时,我不想和我爸正面冲突。但是,如果他真的找了蓝卫晨麻烦,我会帮他,不会让他有事。”他眼里的光束突然集中了。正式翻身过来,他用双手稳定住她的脸。“以后你不管遇到什么事,你不能自己扛,你心里怎么想的,一定要和我说。你不能逃,不能不告而别,如果你敢走。”他眯起眼,瞳仁危险地跳动着。“你别让我抓住你,否则,我一定把你脚筋手筋都挑断,让你天天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她凝视着他,“你威胁我,许桡阳。”“管不管用?”他问。她眼珠水汪汪,凝眸欲泣地望着他。少许,她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谁说我是你中的魔,我看,你才是我中的魔,我投降了,许桡阳。”她忽而扬起睫毛警惕地看向他。“你很紧张,为什么?”
他直盯着她,盯了一会儿,振作地摇了摇头,“不为什么。就是患得患失。有件宝贝丢了一次,再重新找回来,放在手里,你放哪都觉得不放心。看见谁的眼光都觉得对方有企图,所以,我只有用手牢牢握着,才感觉到真实存在。”
她望了他一会儿,眼眶一热,投身过去。她把他整个人搂住。“我们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么?幸福这么快又来了么?我们的幸福会不会只是个影子?我们会不会很快又被打回原形了?许桡阳,我怎么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不怕。”他说,“我不会让任何人来动你,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可儿不出声了。抱住许桡阳,她把自己埋进去。人生只有这么一面墙是安全可靠,是无风无险的。人生只有这一刻是幸福的,没有阴霾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5 章
于是,生活重新充满了快乐,幸福像身上的影子从早晨起来就开始跟着可儿。睁开眼的时候,视线之内是那张英俊容颜,晨曦奶白色的光均匀地度在那鼻梁上,将那棱棱角角雕饰的像新出炉的艺术品。睫毛紧闭,唇角轻扣,下巴上的胡茬微微冒着淡青色。
她静静地靠在那儿,看了一会儿,隐约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如此英俊逼人的一张脸真的从此以后就属于她了么?有几天了,她每次都先他一步醒过来,每一次醒来,她这么看上一会儿,每一次,她对眼前的景象都有份恍惚。隐约觉得像是在做梦,隐约觉得眼前的人和物都不真实。
幸福就这么来了么?她侧过头,不想惊扰许桡阳,没敢多活动,只把目光转向了窗外。窗帘半掩,晨光已经透过那缝隙逐渐塞满了房间。冬季的清晨,空气中有份清冷,似乎比夏季多了几份萧瑟的苍凉的味道。她望着那空中灰白的云层,竟不知所以地叹了口气。
随后,她的整个人就被一只大手捞了过去。把她揽过去放到胸口的地方。他把头埋过来,闻着她发丝间的清香,睡意迷蒙地低语。“怎么醒的这么早?大清早的就叹气,做什么梦了?”可儿没言语,找到他脖子与下巴之间的空隙就把头埋了进去。手揽过他的腰,她紧紧地贴着,静静地靠着。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她说话。从她呼吸的频率感觉到她醒着,许桡阳弹开了眼,垂眸看她。“怎么了?”可儿闭着眼,发梦地摇摇头,更紧地贴近他。天地之间似乎只有这么个缝隙,但那钢筋铁骨已经横在了那儿,纵使再用力,也已经到了底。
“你干嘛?往哪躲呢?”许桡阳问。可儿一慌,抬起头来,与他的目光接上。刹那间回过神来,“没事,”她身子不自在地抖了一下,脸微微变了颜色。“我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