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镜脑海中不自主想到杜浮筠,虽不知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但自己肯定是无法再去与小娘子成亲了,也就不会有郡王口中的“孩子”,至于元也……李观镜更加不抱希望。可是让一个古人接受自己没有血缘后辈的现实很难,李观镜冥思苦想,忽然想到了郗漾,他灵机一动,试探地问道:“一定要是我的孩子么?”
“何意?”
“如果我看中了一个特别上进的孩子,觉得他能让我们家变得更强盛。”李观镜小心看向郡王,道,“那么只要他在我们家的族谱中便好了,至于他是不是我的孩子,其实并不重要,对么?”
郡王定定地看着李观镜片刻,预想了几种反驳的意见,最终还是觉得此事交给郡王妃更加合适,便道:“你将这些话说给你母亲听。”
李观镜由衷道:“此事要从长计议。”
郡王想到郡王妃的反应,忍不住露出笑意,心情好了几分,便不再纠缠此事,而是催促道:“这位阎姬是怎么回事,还不快交代?”
李观镜将阎如意刺杀自己的事略过,只简单介绍了阎姬、阎如意和李璟的关系。
郡王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道:“平康坊说远不远,他们有消息会很快传回来,你就在这里等着。”
两人相对坐了片刻,李观镜看郡王好整以暇地开始看公文,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太妃怎么了?”
郡王眼皮抬都没抬,淡淡道:“你是想问,我将太妃怎么了罢?”
“照影说是阿耶的手笔,我却不信。”
郡王放下书,皱眉道:“我方才怎么说你?心慈手软如何做得成大事?”
“我没有说阿耶做得不对,也不是同情太妃,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合该有此结局。”李观镜看向郡王的眼中带了一丝心疼,“太妃能嚣张到今日,是因为阿耶不愿对长辈动手,可是事到如今,你却不得不违背意愿,如同你不得不圈禁起照影,可是他刚回来时,你明明是想给他挣一个好前程的。”
郡王愣了片刻,撇过头,低声道:“说这些做什么?”
“这些天,我总是忍不住怀念以前的日子,也不是很久远之前,像上半年那样就很好,有三两好友插科打诨,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李观镜想到那些画面,却有恍如隔世之感,“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郡王沉默了片刻,道:“一切都会过去。”
李观镜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一定会。”郡王肯定道,“二十年前,婵儿死在我的面前,我一度以为我过不去这一关,可事实却并非如此,世间会冲淡一切,有你母亲,还有你在身边,那些不美好的事终归会被掩埋。也许有一天想起,我们仍会觉得难过,但也只是那一小阵而已。”
李观镜心头压抑多日的阴霾被驱散不少,他从郡王的话中看到了希望——坚持下去,或许云开月明的日子并不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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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旧唐书·本纪卷十四》记载:“中使郭里旻酒醉犯夜,杖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