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知道,马不停蹄的冉振铎一踏进被长枪短炮的记者包围的恒生集团。就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双重危机。
他站在会议室外,冷静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后,推门而入。
轩敞明亮的会议室,不出意外地坐满了愁眉不展,吁声叹气的恒生集团的老头们。唯一一位波澜不惊的人冉浩东,仰着大光头,坐在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悠然自得地抽着大雪茄。
而众疾之的,此次事件的元凶振错,挂着一脸任人批斗的可怜样。缩手缩脚地坐在老头子身旁。
“呵,我还以为冉家的基业今天就算全垮了,你冉大少也只会躲在家抱着婆娘睡大觉,不会出现了!”冉浩东在空中自在地划了个烟圈,先粗俗地讥讽起他来。
“现在酒店那边怎么样了?”他并不介意。
“还能怎么样,酒店已经被查封。几个高管全都被警方请走。”坐在下首的一个董事焦头烂额地告诉他。
另一个接着又说:“而且,局里有人带出话来,这次的事闹大了,咱们这边无论如何都得出个人去顶一顶。”大伙的目光顿时齐生生地投向座上的冉家四父子,其意不言而喻。
振错晃着身子站起来,死乞白赖地一扬头,“这单生意是我签的,事情也是我闹出来的,让我去好了!”
冉振铎狠狠地杵了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你为什么做事前总是不动脑子想想,当初和松岛谈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太过火的事情不要答应他。”
冉振错抽了抽鼻子,大咧咧地说,“大不了进去几年又出来呗!”
“哼!”下面不知是谁冷哼一声,意有所指地说,“只怕由振错出面,这件事也摆不平呀!”
“什么意思?”冉浩东猛然一拍桌子,红口白牙地叫起来,“难道嫌我儿子是小虾米,非得我去才行吗?”
座下的人顿时全都噤若寒蝉。
冉振铎心领神会地挑起嘴角。这帮老奸巨滑的家伙,因为沈山的事,对他一直怀恨在心吧!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不整死他,大概他们心里会不爽。
他两手洒脱地插进裤兜里,无所畏忌地说:“松岛是我的朋友,答应他来酒店开庆功会的是我!现在出了事,当然由我去扛!”
“呵呵!很好,很好!”冉浩东不但不阻止,反而抚掌大笑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不愧是我冉浩东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有骨气。既然振铎都发话了,那就由他去吧!你们谁还有意见啊?”
没有!大伙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笃笃笃!会议室的门恰好被人敲响。
一位女秘书推开门,谨小慎微地探进半个身子,“冉先生,警察来了!”
来得还真快,真准时!冉振铎几乎用脚趾头也能猜得出来人是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来人,“怎么什么地方都少不了你周警官的身影?”除了周煜,还有谁热衷于缉捕他们冉家的人?
“哼!”周煜轻蔑地哼了声,“冉振铎,这次就算你请一个律师团来,也救不了你。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大概就是为你们冉家准备的。”
冉振铎没有回应,他细心地看了看站在他和周煜之间的老头子,那付饶有兴致地神情,活像在观看一场无与伦比的演出。
周煜说出这么刺激的话,老头子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真是老头子的私生子吗?
冉浩东突然伸出手一把搂住儿子的肩头,嬉笑道,“周警官,我跟我的儿子告个别,不过分吧!”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倒显得十足的可疑。
除了母亲和自己,振铎真没见过他跟谁用这么“友好”的口吻说话。
“不行!”周煜斩钉截铁,根本不卖他面子。
“就一句!”冉浩东咧嘴一笑,回头扫了眼会议室。除了周煜和几个警察,一屋子的人全自觉自愿地出去了。他勾着振铎的肩头,拉到一侧,竖起眼睛盱着他,“振铎,有时我真他妈的想杀了你。”他开口便骂,“你竟然信口雌黄地骗我,说那个死丫头怀孕了?你当我是傻子呀!”
冉振铎的心一抖,眯起眼睛如临大敌地瞪着老头子。他疏忽了!他怎么忘了冉家还有古婧,忘了事先和古婧对好口风!老头子刚才诱使他站出来,故意支开他,想对旭珊干什么?
“本来看在你妈的面上,我打算放过她,由着你们去了。可你为了她什么都不管不顾,把所有的事都推给振错和振锘,”他藏在阴影下的面孔腾起浓浓的肃杀之气。
“别碰旭珊!”冉振铎发狠地揪住他的衣领,“否则我连妈的那一份账,也会跟你一起算!”
“啧啧!”冉浩东别过头,冲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们父子俩的警察泰然一笑,摆高两手,阳奉阴违地说:“好,我保证不对付她,不对付她……”
说到最后,他喃声自语,看着冉振铎和周煜离开的背影,阴森森地沉下脸,“让我们父子俩反目成仇的人,都该死!”
这最后一句,走出会议室的冉振铎当然没有听到。可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