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愤然拽着冰如道:“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好,我就告诉你,这么做是免得你又写匿名信密告我,免得你又跑去向父皇哭诉告状!”
力持镇静的冰如企图解释:“我可以解释……”
建成粗暴地打断冰如的话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别怪我把你软禁起来,因为你太无情、太恶毒了!”
冰如的眼泪落了下来,说:“我无情,会跑到仁智宫去为你求情吗?我恶毒,会恳求那燕公主,一块去为你……”
建成更不耐烦地打断冰如的话:“为什么不说为你自己?你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能圆皇后梦么?自今以后,你就在这里圆好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再也不想……”
建成说完,转身要离去。
“建成一一”冰如唤着大叫着奔了过去,结果踉跄倒地,用双手紧抱住建成的腿,哀求道:“别这样……别这样待我……我……我什么都肯答应……我……我求求你……”
建成猛地一脚把冰如踢倒在地,转身急匆匆地走了。冰如伏在地上大哭起来。
“太子妃!”冬梅连忙上去搀扶。
冰如喊着:“我还是太子妃吗?……我还是太子妃吗?”
冬梅也不由地陪着主家娘娘大哭起来。
第三十二章
武德七年七月七日,突厥大举入侵,不久攻占并州,虎视眈眈逼向长安。对于突厥这次侵扰,李渊产生了一种厌倦,在一次早朝上,他提出了迁都的想法。这个想法得到建成、元吉和一批朝臣的拥护。
裴寂更是积极响应:“突厥之所以不断来犯,图的是美女壮男以及金银绸缎,而这些东西全集中在长安。我们如果把长安用火烧成废墟,再把京城迁到别处,那么蛮虏的侵扰,自然也就会停止了。”
当李渊兴致勃勃准备进一步讨论有关迁都的具体事宜时,世民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北方戎狄为国家边患,自古以来就有了,陛下英武兴起,统一天下,现有精兵百万,奈何以突厥侵扰边境,竟至有迁都躲避之举?只怕会蒙受四海讥讽,为后世人所笑话。”
李渊皱起眉头道:“那依你之见时又该如何是好?”
世民说:“想那霍去病不过是汉朝一员武将,尚且立志消灭匈奴,并且说:‘不灭匈奴,何以为家?’何况儿臣蒙父皇之恩,担任朝廷要职,能不为国家牺牲吗?愿父皇给儿臣数年时间,一定俘获颉利可汗。如果到时不能成功,再迁都也不迟。”
李渊听了世民这番话,认为颇有道理,因之不由迟疑起来。
建成却在一旁冷言相讽道:“当年汉高祖的大将樊哈曾夸下海口,想以十万之众横行匈奴之中,结果大败而归,你刚才说的,不是很类似吗?”
世民凛然反驳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形势不同,战略自然也不同。樊哙不过是个小丑,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不出十年,我们必定能够平定漠北,这绝不是随便夸口的空话!因此,有关迁都一事,务请父皇能够再慎重考虑。”
李渊的情绪乱了起来。从世民的话里,他感觉到有一种他不太喜欢的锋芒,然而却说不出什么来。他挥挥手说:“既然如此,迁都的事就暂时搁下,再从长计议好了。”
建成一听,一脸的不悦。
元吉看看世民,再望望建成,不禁冷笑起来。
宇文士及牵着那匹白马从世民面前走过的时候,世民吃了一惊。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那都是一匹好马,在参加这次狩猎队伍的马匹中,它简直如同鹤立鸡群。世民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他觉得在这次陪父亲进行的乏味的狩猎中,能见到一匹好马,也算是有了一些趣味。只是可惜这匹白马并不属于他。
建成见到世民的神态,暗暗地笑了。
“二弟,这匹马特别优良,能跳过几丈宽的沟堑,以你的骑术,不想试骑一下?”
世民眼中冒出光来:“我也正有此意。”
“世民一一”吉儿连忙抓住世民,欲行劝阻。
“不碍事的,既是大哥的一番心意,我焉能不试骑一下?”
他甩开吉儿的手,飞身上马。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发现建成、元吉的脸上那种暧昧的表情,一种不安袭上心来。
李渊紧急召见世民的时候,世民还沉浸在驯服那匹烈马的喜悦中。所以,当他走进宫内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父亲脸上罩着的那层阴霾。
他问世民:“二郎,’我有天命,正要当天下之主,岂能随便死掉……’这话可是你说的?”
李渊的话如同棒喝,令世民顿时清醒;与此同时,他发现了在一旁狞笑的建成、元吉,顿感事态严重。
“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这么说过。当时……大哥要我试骑一匹劣马,它一再撂蹶子,但终于还是被儿臣驯服了。正好吉儿赶了过来,我就说:我何尝不知道它想摔死我,但生死有命,又有什么关系?”
李渊打断世民的话,大叫:“建成!元吉!”
二人急忙上前应道:“儿臣在!”
李渊喝问:“当时世民是这么说的吗?”
建成看了一眼世民道:“禀父皇,二弟不是这么说的,而是说:我有天命,正要当天下之主,岂能随便死掉?”
元吉阴阴一笑道:“大哥跟我亲耳听见了,他却死不承认,这分明是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