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员工从应届开始进入公司,待得时间越长,跳槽的可能性越低,从某种层面讲,这是一种值得引以为傲的忠诚,和归属感,但更多时候,在资本和人力资源市场的审视下,会换一个名字,全新的名字。
流动性不佳。
没有跳槽过,没有被市场检验过,职位和薪资标准完全是原司的内部体系中被评定的,并不能作为广泛的标准,不仅本人容易在这套标准中对自己的位置造成误判,其他企业在看待能力和薪资匹配时,对于其他公司的内部标准,通常也会有些迟疑。
“林州行就是个跑出来创业的富二代,一天班都没上过,他再有天赋,管理结果和大公司积累下来的体系化也不能比。”二姐说,“你跟他越久,越是只能在他的公司,就越离不开他,这对你不是好事。”
“你说得对。”我一点反驳的理由和动机都没有,只能频频点头,“这些话你和他也说过?”
“你怪我?”
“不是。”我无奈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说得也都对。”
“我平时又见不到他。”二姐重新拿起筷子,“说这些干嘛。”
“说不说都知道的。”亮哥一边给老婆夹菜一边打圆场,但很快一个眼色使过来,马上举手说:“我有事,出去打个电话。”
“你别不信邪。”二姐拿筷子点我,“你跟林州行不可能,也不合适。”
“我也知道不合适。”我很好奇,“但我想知道你这么说的理由。”
“事实胜于雄辩,你认识他七年,我认识你们两个也七年。”二姐说,“林州行的每一任女朋友都是一个类型,总之不是你这个类型,你谈过的男朋友什么都类型都有,但没有一个类型是他那样。所以?”她做了个摊手的手势。
我没有话好说。
“你说得对。”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林老板除了是那个几乎快发不出来工资破科技公司的老板,他还是零售巨头百乐集团林董的公子,唯一继承人,可是你呢,小清?”二姐最后总结陈词,“你跟他耗不起。”
我只好再次说:“你说得对。”
我问涂亮亮公司的资金来源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他说其实他也不是特别的清楚。
亮哥是在当初那个技术总监忽然带主要团队离职后才来救场的,林州行有一些忽悠的天赋,换个角度来说他对朋友是不错的,让亮哥技术入股,成为合伙人。涂亮亮毕业比我们早,先去了北京,二姐毕业后也跟去了北京,成为我们寝室最早结婚的一个,彼时亮哥很是有点青年才俊的范儿,没几年就在大厂做到总监,但加班极其厉害,行踪飘忽,二姐愤恨吐槽说,这和守寡有什么区别。
那时候我们偶尔在微信上聊天,我无奈道你别咒他啊。
后来是我去找的亮哥,一定程度上前技术总监的离职是我和林州行的共同疏忽,他是学金融的,我是学档案的,我们都不懂开发,对技术人员的依赖性太强,监管程度也不够,才导致前总监能够拿着整个团队作为要挟。但亮哥来了,还带来了家属,成功顶住了那一段时间的真空期,二姐对这个安排是满意的,起码加班没那么多,回家能看到人了,夸了一遍林州行还有点用。
然后她起了心思,问我,林州行有女朋友吗?你收进来算了。
没有,应该也没空,其实我也是,这几年我们都是单身,空窗到我妈急着给我相亲的程度。离开就是离开了象牙塔,人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爱情便成了其中可有可无的那个部分。
亮哥负责技术,我负责业务和渠道,管理和财务作为公司命脉,当然是林州行自己握在手里。saas系统开发动辄半年起步,服务的用户也都是超大型企业,账面虽然盈利,但资金流转极慢,这些我非常清楚,但不间断的会有一些短期资金进来周转,保证了现金流的健康,具体细节就是我不清楚的了。
林州行用涂亮亮的名义另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做大宗商品,来养科技公司的日常开销,这个事情我虽然知道,但那家公司我完全没有参与。未必有立场去有些什么不开心,但若说毫无芥蒂,也是不可能的。
那顿饭吃到很晚,趁二姐去结账开发票的功夫,亮哥咬了一根烟在嘴里,我们站在店外等,亮哥用眼神询问我,我笑了笑说没事。
“你比你二姐真是好说话多了。”亮哥快乐地点燃烟卷嘿嘿笑,夸我,“脾气也好多了。”他忽然收起笑意,挺真心地感叹了句,“小清,你和州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能怎么回事。”我知道亮哥指的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二姐不是说了吗?我们不合适,就这么回事。”
“男的和女的看事情不一样,什么叫合适,处对象考虑个什么合不合适?”亮哥吸了口烟,一扬下巴,“你看我和你二姐合适吗?”
我故意逗道:“合适啊。”
“只要喜欢了,看上了,有毛不合适的?啊?”亮哥道,“那个电视剧里头的话怎么讲的,我偏要勉强!”
反而是我一下子被逗笑:“没想到你是赵敏,二姐是那张无忌。”
“姓柳的那就是缺心少肺,等她开窍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小清,你知道吗?”亮哥忽然又说,“我觉得州行选在这里开公司就是因为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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