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么?嗯,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啊!
谁想,元宇倾却是嘴角一勾,口气极为轻快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日祖父祖母曾询问过歌儿的意思,她也同意了,只待本相进宫请求皇上赐婚,到时便不是未婚妻,而是妻子了!只是,本相好奇的是,右相不关心关心国家大事,多替皇上排忧解难,怎么有空关心起本相与郡主的私事来了?”
只是,最后说到“私事”两个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沐晚歌心下不喜这样的理由,暗地里掐了掐某人的腰,咬着牙怒瞪了回去,大有“你再敢乱说,我便将你扒光了挂到城门”的架势。
元宇倾低下头看她,却发现她嘟着个小嘴,双目圆瞪着自己,眼神中隐含警告之意。
可是,某人却是自动忽略那份警告,而是心花怒放的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心神顿时一漾,只觉那两张娇嫩莹润的嘴唇格外诱人,只是碍于项锦这个外人在场,心中的某些想法不能实施,随即抬头看了项锦一眼,似笑非笑道:“右相若是没事,那我二人便先告辞了!歌儿身子娇弱,可不能在外多加逗留。告辞!”
项锦见状,便知道今日的事情是无法讲清楚了,也很识趣的不再挽留,只是临别前却还是看向沐晚歌,别有意味道:“方才所讲的,还请郡主考虑一下吧。若是郡主答应了本相的提议,本相允诺郡主一件事儿!郡主看,如此可好?”
“好说。我自会慎重考虑的。”沐晚歌眸光微闪,心中却是早已有了决断,象征性的应了句,便随着元宇倾走了出去,只余满面凝重的项站在空旷的屋子里,眸光沉静如死水。
一坐上马车,沐晚歌便被一股大力拉入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随即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便被两只铁钳似的手臂牢牢实实的圈住,动一下,都是一种力气浪费。
“姓元的,你做什么?”沐晚歌心下一恼,怒目圆瞪向某个脸色阴沉的男人,语气颇是不善。
元宇倾定定的看着她,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
可便是这样的沉默,却让她浮躁而恼怒的心情沉淀了下来,如大石头砸入湖水,瞬间便沉没至湖底。
她忽然屏住了呼吸,只觉眼前沉默至此的男人实在是可怕,不说话,不动作,无形中却有一股压迫性的气势,直让她觉得空气稀薄,有些心惧。
见过他嬉笑怒骂的玩笑模样,也见过他郑重处事的雷霆手段,却没有哪一刻,会比此刻更让人感觉到不安和恐慌。
那幽黑莫测的双瞳,那紧抿的嘴唇,那黑沉如墨的脸色,那紧绷的身子,那紧紧禁锢住腰肢的双手,无不告诉着她,这男人似乎发怒了,而且是强自压制的勃然大怒,仿佛只要她稍微动一动或稍微说句话,这怒气便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瞬间淹没了她近乎窒息的微弱心跳。
沐晚歌心下一慌,连忙低下头,怯生生道:“姓元的,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我知错了,还不行么?”
闻言,元宇倾冷峻紧绷的面色柔和了一分,可口气还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冷酷:“错在哪里了?”
泥煤!姐要是错在哪里,还至于心里这么没谱么?
沐晚歌心中愤恨腹诽着,可这些话还真是不敢当场说出来,只得装作认错的孩子般认真思考了片刻,依旧不抬头,声音细若蚊蝇:“不知道。我…我想不出来。”
某人刚柔和一分的脸色顿时又还原回冰冷,双目喷火,直直喷向低着头的某只小狐狸,气到极点后便是翻身将她按下,抡起巴掌就往小狐狸的屁股上打去,啪啪啪的三声,不是很重,却让小狐狸的脸皮颜色变了又变,赤橙红绿青蓝紫,好不精彩绝伦。
沐晚歌猛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车板!他居然打她!打她也就罢了,居然还打她屁股!他居然打她屁股,还弄出那么大的响声!
怒火上涌,早已让她忘记了礼仪羞耻,一个大力便挣脱了大手的束缚,翻身反坐在元宇倾的大腿上,素手一揪便揪住了他的衣领,低声怒吼道:“姓元的!别以为我给你点阳光,你就可以灿烂了!姑奶奶告诉你,你已经严重触犯到我的底线了!他母亲的,你居然敢打我!你你你…”
“你无耻!”沐晚歌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形容恐怖而极具威慑力,可对于元宇倾来说,向来是天动地动他不动,只是那漆黑如夜的眸子却是闪烁着成百上千种翻滚的情绪,哀伤、无力…甚至是疲惫!
沐晚歌一怔,牙不龇了,嘴不咧了,就连手也松开了,只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有一只手,将她的心揪了起来,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眸光一紧,忽然从那份疲惫里看到了不好的前路,类似于破罐子破摔,又类似于放弃。
放弃?!
想到这个词儿,她的心尖儿不可抑制的颤了颤,脑海里却是浮现出多年前的一幕幕画面!早已尝遍了人间滋味的她,于此刻再一次重温前世的世态炎凉、变迁沧桑,那重如泰山的情感瞬间便倾覆于顶,如流浪儿般无人管束的死寂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她忽然紧紧的抱住元宇倾,如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力度之大足可以撼动牛马,似乎只有这样紧紧的抱着,将自己埋在那人干爽清朗的怀抱里,才能忘记那些年里残留下来的足可以毁掉自己一生希望的噩梦!
元宇倾双手顿时僵在了半空,感受到怀中纤瘦柔软的娇躯在微微颤抖,像是无助,又像是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