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风吹过,那道紫色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众人眼中,光影斑驳,紫衣潋滟,碎了一地的唏嘘感叹。
“歌儿,你怎么不等等我?刚才那胭脂,我看着就挺好的。难道你不喜欢?”元宇倾急急忙忙跟了上来,难为他跑得这么快,气息居然没有一丝紊乱。
慕晚歌不看他,双眼淡淡的扫过周围的一切,漫不经心道,“在清泉寺的时候,似乎提到过,我对脂粉过敏。”
呃,元宇倾面色一怔,似乎是提到过,当时隔着门窗都见她躲得远远的,可自己却并未放在心上。
刚想开口道歉,不想,却又听她凉凉道,“更何况,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脂粉好不好?莫不是经常买这种东西送人,才能如此迅速的作出判断?”
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元宇倾少有的沉默起来,就连步子都落下了几步,眉头紧紧揪着,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慕晚歌心里冷笑一声,饶是寻常人家的男子,家里都有通房丫头之类的,又遑论他这站在权势巅峰的一国左相?拿脂粉送人,也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脚下的步子忽然加快了些。抬头四望,似乎周围的热闹场景都无法再吸引她的眼球了。东晃晃,西转转,瞬间无聊倍生。刚想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不想,一张笑脸顿时放大在自己面前。若不是她脚步停得快,此刻怕是早已撞了上去。
慕晚歌狠狠的瞪了元宇倾一眼,怒道:“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歌儿,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吃醋?”元宇倾却是喜笑颜开,眸光温柔的凝视着慕晚歌。
慕晚歌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拒绝与此人进行任何没有营养的对话。
吃泥煤的醋!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
不想,元宇倾却将她的白眼自动翻译成小女孩儿被撞破心事的恼羞成怒,嘴角咧得更开,连忙追了上去,愉悦笑道:“歌儿,吃醋就吃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儿,我是可以解释的。之所以知道脂粉好坏,不是买多了,而是陪买多了。小的时候,我祖父经常拉着我一起去给祖母买脂粉,耳濡目染之下才会辨识好坏的。歌儿,我没给人送过什么脂粉,就连一般女孩儿的手都没牵过,当然你不是一般女孩儿,自然除外啦。我本人可是很干净的,随时等待着你来开封啊。”
“咳咳…”慕晚歌猛然一呛,一个趔趄就要跌倒在地上,元宇倾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伸手抚上她的后背为其顺气,好半晌她才缓过气来,指着他怒道:“你给我…”
“歌儿,我知道你很激动,换做是你说等我来开封,我估计会比你更激动的。只是,你可得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元宇倾一把握住她的手,眸光温柔的看着她,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滚!”慕晚歌猛地将自己的手从大手中抽出,愤愤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大踏步往前走去。若是再多留一秒钟,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失手揍趴了那人。
泥煤!谁要开封就开封去,她不稀罕。
“哈哈哈…”看着慕晚歌匆忙离去的身影,元宇倾开怀大笑。
没想到这个自信而冷静的人,竟然也会有近乎仓皇而逃的这一天。向来都是别人被她逼得无话可说,何曾见过她这般狼狈的模样?
元宇倾摸摸下巴,顿觉荣幸感倍生。自己可真是功不可没啊!
待觉察到身后没有传来紧紧跟随的脚步声时,疾走的慕晚歌才慢慢停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前世,除了那两个人,谁对她不是毕恭毕敬,谁敢说一句玩笑话?而即便是那两个臭小子,也不曾公然说出这样的话。
如此异常的现象,不得不让她心中暗暗思忖着,是对方调戏良家妇女的手段过于高明,还是自己本身的言行举止出了什么让人误会的问题?
“歌儿,你怎么不等等我,竟然跑这么快?”身后传来一道笑声,慕晚歌放松的身子瞬间又紧绷了起来,嘴唇紧紧抿着,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男子,眸光微微闪了闪。
元宇倾一愣,本来还以为能够多看几眼她恼羞成怒的可爱神情,谁想她竟然恢复得这么快!一时间竟然玩心大起,笑道:“歌儿,你…”
“打铁铺在哪里?”不想,慕晚歌却冷静打断了他的话,不给他丝毫插嘴的余地。看到他怔愣的神情,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做对了。与其让他继续方才的话题,倒不如自己打断他的话,这样自己也可以变被动为主动,轻而易举的转换话题。
果然,元宇倾一听她要找打铁铺,再也顾不上自己的玩心大起,连忙道:“你找打铁铺做什么?”
“打造一把防身匕首,”慕晚歌淡淡看了他一眼,“打铁铺在哪里?”
“防身匕首?我之前给你的碧玉箫呢?”元宇倾皱着眉看她,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慕晚歌清凉如水的目光淡淡瞥了他一眼,薄唇轻吐:“青枫卫以网相捕,我用来割网,然后打斗过程中被摔到了地上,碎了!”
话落,她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明明知道是用来防身的,居然还拿个易碎的东西给她,碎了也在情理之中,能怪她么?
本来以为元宇倾会失落上好一阵子。谁想,他却是嘴角一勾,一把拉过慕晚歌,往某个方向转去,甚至边走边问道:“歌儿,你想要打什么样的防身器啊?匕首就不要了吧。这东西太尖锐,一不小心就伤到自己。要不打一把软剑吧?软剑轻便易于携带,可做腰带,亦可做杀人利器,一举两得。嗯,就这么说定了。这样,你一把,我一把,刚好凑成一对。对了,我名字都想好了,你的那把叫做冰魄,我的就叫赤练。歌儿,你看这名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