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解开布包,里面有四块银锭子。她掂了掂,然后拿给吕升看。
吕升这才点头,说:“没错,就是这个。”
周寒纳闷,问:“你说你也有家,为什么不把银子放家里,反而藏在这里,难道家里不安全吗?你要是放家里,也不用天天在这转来转去找银子,早去投胎了吧。”
吕升听了,又哭起来,“我不敢,我把银子放在家里会被陶氏找到。”
周寒指着吕升,皱眉道:“你个男人别总哭哭啼啼的,太难看!银子被你娘子找到又怎么了,难道她就不给你了?”
吕升点点头。周寒继续问:“她不给,你就要啊,难道还要不出来?”
吕升又点点头。周寒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吕升,想到一种可能,问:“难道是你怕娘子?”
吕升听了又要哭。周寒大喝一声,“不许哭。”吕升抽泣了两下不出声了。
周寒问:“那你娘是怎么回事?”
“陶氏对我娘一直不好。我害怕陶氏,不敢顶撞她。我娘总是被陶氏欺负,吃不好穿不好,所以我偷偷攒了点钱,留给我娘。”吕升垂着头说。
周寒听了,从干草堆上跳起来,指着吕升骂道:“你不是胆小,你是懦弱。看着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的娘不孝,你竟能忍,凭这点,我送你去寒冰地狱,你都不冤。”
吕升拼命地磕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就是因为放心不下我娘,才留恋人间,不去阴间。”
周寒看他那可怜的样子,心生不忍,摆了摆手。
“行了,你起来吧,明天一早我把钱给你母亲送过去。先让我睡会儿,不许再出声吵我了。”说着,又往干草上一躺,不再理会吕升。
吕升飘到庙里的一个角落,蜷缩成一团,再不敢乱动,连声音也不发出一丝。
“使者,醒醒,天亮了,一会儿路上人就多了,我们得赶紧上路。”周寒还正睡得香,就听吕升小声地在叫她。
周寒不耐烦地捂上耳朵,“吵什么吵,昨天还不是因为你,我才没睡好!再吵,我就把你扔进地狱里封上嘴。”吕升禁不住吓,果然安静了。
周寒还想再睡会儿,可刚才吕升那一吵闹,虽然她很不情愿起来,但再想入睡便也难了。
周寒叹了一口气,坐起来嘀咕,“在人间,唯有睡觉与美食不可辜负,转世到人间,生活没那么清苦了,偏又有那么多不如意。”
吕升飘在半空看着周寒在那低声自言自语,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便问:“使者,你说什么?”
周寒当然不会把原话告诉他,便大声说:“我说的是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吕升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不懂。”
周寒站起来,看看自己的身上,然后对吕升说:“来看看,我身上粘着草没有。”
周寒说完,就感觉周身起了一阵冷风,很快又消失。
吕升道:“好了。”
周寒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对着吕升一挥手,“出发。”
路上,周寒问吕升,“你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