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第一次见到齐灿灿起,他就发现了。
这个女人,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她有毒,而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上瘾……
*
一路颠簸,等齐悦回过神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齐灿灿身上有没有中枪。她将不甜平放在自己的腿间,小心翼翼地解开齐灿灿胸口的扣子。但解到第三颗的时候,齐灿灿霍然睁开了双眼,她眯着眸转了转眼球,看清周围的景物后,紧紧地压住了齐悦的手。
“我没事,这血……”
她咬了咬牙,不由回想起方才的每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是胡有权的。”
齐悦并没有很惊讶,她暗自舒了口长气,再次抱起了不甜。
“胡章林估计没放过胡家任何人。”
“姐姐,你不用太自责。毕竟他是只疯狗,不是吗。”
齐灿灿没有回话,齐悦比她淡定,似乎已经接受了眼前发生的所有。想来也是,就算她们不愿再祸及任何人,也无力挽回。
她最终把目光放在了不甜身上,许是哭累了,不甜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嘟着嘴巴,看模样委屈极了。
一隔数月,不甜长大了不少,她不再只是粉红色的一小坨。
“我可以抱抱她吗?”
齐灿灿梗咽地问道,下意识地伸手轻轻地握住了不甜的小手。她单手撑着车门,勉强靠坐了起来。
恐慌之余,她心底泛起一丝柔软。
齐悦笑着将不甜递到了齐灿灿怀中,顺带抚了抚不甜的额头。
“是姐姐的孩子,姐姐当然可以抱。”
齐灿灿嘴角不禁噎起了一抹笑,她的孩子,这是她的孩子……
眼泪在眼眶不停打转,不知多努力,她才忍住没有落下。
她垂眸看着不甜,眼底是一片温柔。她滚了滚喉咙,略微有些崩溃。她近日来伪装的所有坚强,被不甜蹙着的眉心全数击溃。
“齐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不甜给你,我甚至没问过你的意愿。你这几个月,一定过得很累吧。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姐姐,过去的十几年,我一直不敢接纳你。不是我狠心,我也害怕。承认了你,就等同于承认了父亲曾犯下的所有错。”
“你知道吗,每当午夜梦回,我总会问自己,你到底哪里做错了……你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是我。都是我!把所有的仇恨强加于你的身上。”
齐灿灿眸中闪着微光,直直地望着齐悦。
“我太自私了,我不仅对你不好,还利用你。齐悦,假如我们逃出去了,你答应我,一定不要原谅我,好不好?”
千万别原谅她,她有罪。
齐悦吸了吸鼻子,傻乎乎地咧嘴一笑。
“姐姐,你说什么傻话呢。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和不甜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换做你,你也会奋不顾身的保护我的。你不愿承认,可我看得出来,你是疼我的呀。你独自在唐家受苦,却没亏待过我半分。我的书包,我的文具,我的学费,都是姐姐给的呀。”
“我不会原谅姐姐,下半生,我会死死地缠着你。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要和你分开了。”
齐悦抬手指着齐灿灿胸口的位置。
“我要你补偿从前不愿分给我的一席之地。”
她们相视不再言语,笑着笑着,便哭了出来。不甜依在齐灿灿的胸口,竟然渐渐舒展了眉心,不甜再小,她也明白,她是齐灿灿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这并不算冰释前嫌,她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本就是共存共亡。齐悦甚至感谢这次的灾难,她深刻地明白了自己在齐灿灿心中的地位,这样就足够了。她早就说过,她是为了齐灿灿而活的。
由着山路险峻,车子开不了太远,行驶了约一小时后,几乎是穷途末路,胡章林不得不把她们扯下车。
齐灿灿暗自数了一下人数,大致三辆车中有近二十个人。趁乱逃跑的几率几乎为零,先不说她们力气没他们大,主要是身上还带着伤。先前匕首刺入的这条腿,走路明显有些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