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沮丧地应着时,二龙一脚又把何永踢得后退两步:“还有你,别以为上面浮一层瞎子,以后给我规矩点儿!”
广澜过来笑道:“龙哥甭管了,回去我好好调理调理他。”
二龙说:“你别以为没你事儿,何永这德行的,以后你少宠他,早晚惹一身骚……各屋的组长也在内啊,别天天漂来漂去的没事儿干,就等着大风吹来减刑票哪——在号里、在工区都一样,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互监小组是摆设啊?哪个组的人出了屁,你组长也好受不了!”
二龙一走,猴子、何永回了座位,宿敌一般各哼一声,愤怒地穿起网子来。
小杰过来骂道:“猴子你他妈是人吗——你出卖我有你什么好?”
猴子愤愤地说:“没有你,我还挨不了打哪!”
何永笑道:“活该!这就叫损人不利己。”
“滚!人说话狗答茬。”
何永顺口拣了个“茬”字,一边狠狠地把白丝往网眼里穿着,一边絮叨着发挥:“我插你妈呀插你妈,我插我插我插插插!”
猴子一腔委屈的怒火被点燃了,轮起网子抽向何永,何永正插得上瘾,被打个漫灌,不由横眉怒道:“我又没插你妈!”说着顺手也抽了猴子一网。两个人立刻战在一处。
小杰后退两步,让出场子旁观着。我和周法宏都起来去拉架,高则崇在旁边没有起身,嘴里说:“息事宁人啊,息事宁人,肝火太盛怎么行?”
我和周法宏把何永安置在座位上,猴子刚才没占上便宜,还在往上扑,我一脚把他踹退,骂道:“你他妈没完了是吗?”我心里讨厌这家伙。
猴子不忿地说:“麦麦你拉偏架咋的?”广澜从旁边几步跨过来,上前就是一个嘴巴:“操你妈的你事儿还挺多是吧!我看你别扭不是一天啦!要疯!?”
胖子在边上旁敲侧击:“谍报一律击沉!发现一个解决一个,小谍小治,大谍大治!”
这边一热闹,二龙在库房门口骂起来:“小杰你干什么哪!怎么那么乱?”
“龙哥,不关我事,是何永跟猴子。”
“我操你妈!——你是干什么吃的?管不了甭干,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二龙咆哮道。
第十节 远交近攻
去修机床的方卓,头吃午饭回来了,我们问他怎么样,方卓说一大那个床子放得时间太久,锈死了,图纸也不全,周法宏说:“别是你玩不转了吧!”
“总之是没给修好。”我说:“方卓玩惯数控了,跟老床子不熟。”
方卓深沉地说:“那床子看着好象是解放前的。”
“这就跟让计算机高手打算盘一样,它不是一套活儿啊。”关之洲也给方卓开脱。
我说:“方卓,挺好的机会丢了,可惜。甭怨天尤人,就怪你学艺不精,机遇敲门的时候,您准备不足,失之交臂就说的是你这样的。”
方卓咧了下嘴:“说的是,我觉得这技术是越来越现代化了,没料到在老工艺面前栽了跟头。”
何永笑道:“你他妈就是吃白菜的命,扔给你根骨头你都接不住。”
吃饭的时候,老三把猴子和何永的事儿又笑谈了一遍,跟我说:“广澜对何永也不是好宠,将来啊,不是让何永栽个大的,就是叫广澜惹一身骚。”
“道儿都是人走出来的,走歪走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咱跟他们又没有教养协议,管他呢。”我笑道。
其实我知道,老三现在的心理正处于亚健康状态,潜意识里巴不得那几个人里多出点倒霉事儿,只要不捎上他,在那些怪鸟被击落的利益里,他就有拣两片羽毛甚至分一杯羹的机会。
吃了饭,照常到葫芦架的荫凉里抽棵烟,龚小可跑过来,给何永换了棵“好的”说:“够意思啊。”
何永笑道:“打死我也不会把你卖里面啊,以后咱还得合作愉快啊?”
“合作愉快。”龚小可笑起来。
我笑着告诉龚小可:“你别老跟何永这狗日的掺乎,他要想黑你一把,你可没地方哭去。”
何永嘻嘻笑道:“老师你护着老乡也别糟践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