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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第1页)

就像是甩魔术棒一样,又是一个,又是一个,一连七八个。两人会意,等了很长时间,没有动静,部队长扬起了手,李沪生用俄语大喊一声:“滚出来,缴枪不杀!”就听得里面“嗝嗝嗝”一连串的肠连音,先是伸出来一个酒瓶,又伸出一只胳臂,也攥着一个酒瓶,两个酒瓶落地,钻出来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头上是苏军大檐帽,身上是杂技团紧身服,脸上涂着油彩,已经喝得变了形,一只手举着一根圆筒,像是擦炮棍,另一只手两只空酒瓶张扬着,嘴里发出生硬的中国话:“我是马戏团的不要杀我”没说完就倒栽葱栽到沙丘上了。部队长和李沪生愣住了。一阵狂沙袭来,苏联人正挣扎着爬起来。部队长揪住他的衣领,看到缝在衣领里面的军衔,眉头紧皱起来:“原来是你啊,尤恩上尉!”

那苏联军官斜着身体就要从腰里掏枪,被李沪生一把从枪匣子里抽出来,这是一把英国勃朗宁。“持枪尤恩”——曾大军两年半前在塔城红旗山口与他交手过——那时他带着苏联特种大狼狗和一个连的兵力,和我侦查排对射,因为侦查排没有作战任务,所以及时退出了战场。没想到当年那个英朗的苏军上尉,今天正喝成了这副醉鬼模样!难道苏联人都是这个样子吗?部队长暗叹了一句。李沪生问要不要把他们捆起来,部队长摇摇头。

“你们想干什么!?”那家伙问。部队长用俄语对换了装的苏联人答道:“我们是哈萨克斯坦民兵,尤恩上尉!”果然是酒鬼,尤恩手里拎着瓶酒,居然又灌了一口。旁边李沪生把印度人打量了一番,对部队长说:“他是湿瘩下士。”

“你来干什么?!”李沪生问。

两人说昨天来抓鸟,风沙大,躲到坦克里,鸟笼和捉鸟棍落到地上,被沙埋起来,想找路回去。

“胡扯!什么捉鸟棍?!”

“砰!”一声巨响,“尤恩上尉开枪了吗!?”

汽车猛地一刹,李沪生一个前蹿,醒过来了。原来他梦里把两年前自己和部队长在哈萨克斯坦沙漠里一幕剧与1968年传闻中曾大军和苏军上尉的对决混到一起了。

前方一辆军车因长途行车,爆胎。

3。 前线有事

3。 前线有事

军车一辆接一辆向前移动,这是自到新疆后多年来的第一次,李沪生感到前线有事了。坐在苏制嘎斯69越野车驾驶室里,张部长间断地暗示他现在内地形势很紧,文革表面上平静下来了,九大也召开了,但是中央上层斗争却更玄妙莫测毛泽东在8月至9月巡视南方,发布了一些指示同时采取了一些措施:“甩石头”、“掺沙子”、“挖墙脚”——中央可能出事了,有人搞阴谋另外,尼克松撰文透露出与中国改善关系的意图,下令停止第七舰队在台湾海峡的定期巡逻,中美关系可能有重大变动张部长说的影影绰绰,欲言又止,“西藏前线最近也吃紧了”这个车队就是要开到阿克塞钦地区去的说着,想起来了,刚好带来了部队同志给他的一封信,“高虎声你认识吗?”张部长随口说了一句——67年时他是军区侦讯队的后勤科长,两人曾同事过——在包包里找信。“嗯?听说过啊”李沪生应了一句。

“他现在你的老连队了。”李沪生听在心里,刚要问话,前面车子“嘠”的一个急刹停车,都以为出了事——李沪生接了信,“我都已经脱队两年了,怎么还会有部队来信?”顺手把信放进衬衣口袋里,跳出车门——原来是两位老同志晕车呕吐。李沪生从张部长的驾驶室里换下来,让位给在大车厢里晕车的老同志坐下,自己爬上了美制大道吉十轮卡后车厢,拿出信来正打算看,忽然路边闪过去一个人影,一身黑衣,好生面熟,眼睛一亮,把信封塞进口袋

李沪生从大道吉后车厢飞车上抓住后栏板,两脚快着地时,只轻轻一落,已下得地来。那行路的人也不察觉,径自向老镇走去,越走越快,李沪生也紧追不舍。城镇外面的村庄有些卖新疆饭食的,门口挂着几只已经剥皮剖腹的肥羊。见那人走进一个简陋饭馆,他也跟进去。里面特别宽敞,一百多号人坐着,姑娘们正旋风般地招呼客人,倒茶上菜;一个小伙唱着歌,锅铲翻动着大铁锅里的抓饭,又魔术似地把一个大面团拉成均匀的面条。。。。。。

李沪生一下子迷住了,再回头,一下看不到那个人了!

他打量了一下饭庄,就是一个用树木支起来的大棚子,外围柱子上钉的板子充作墙,三个门,人来人往,卖的是一些烤羊肉串、手抓饭、烤包子、馕包肉、拉条子官员和商贩百姓们边吃边说着流利的维吾尔语………靠屋角空着几张桌子,一个坐着喝茶的巴郎子(小伙子)开始拨弄都塔尔,正在厨房里拉面的青年围布上擦擦手,跨出栏来,抄起琴,用炫技的手指弹出一串回旋往复的曲子,听到兴起,旁桌一对中年男女站起身,就在餐室中跳起舞来。李沪生看见靠一边墙侧桌子旁闪动着一个头影,很像是自己要找的人,便凑近那张桌,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要了一碗汤,眼睛隔了人头向那张桌子瞥去。那黑衣人正在和两个汉族人吃羊肉面,泡了馕,抬起脸,原来是个穿汉人服装的维族小青年。那人到哪去了呢?李沪生放下碗,从旁边一个门走出去。这里是镇沿,树下墙边有卖大枣的,那枣有鸡蛋大,附近还有汽车站,有一块站牌上写着汉字,李沪生张望了一下,找了个树荫解了个小手。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那个俄语教师,从饭店后门出来,手里拎一个瓶,向喀什镇中心走去。李沪生随那人走到街上,就看到几个白皮肤、蓝眼睛的塔吉克族、柯尔克孜族(吉尔吉斯人)蒙着面纱上街的妇女,吓一跳,以为到了阿富汗。

因为少雨,尘土仍然是这个城市的一部分,这也是阳光的赐予。毛驴的叫声会不时在某个乡村的街角响起,白须飘然的老汉骑在毛驴背上,老太太和父女则坐着毛驴车——孙子、孙女们半卧在上面,有时一辆毛驴车可奇迹般坐十多个人,毛驴显得跟一只老鼠样大小。它细碎的步子踩着脖子上的铃铛声,神情卑微而平静。因为车上坐的是女人和孩子,驴一般都打扮过,脖子上挂着铃铛,额头上顶着一团大大的缨子,使它看上去像一位新娘子,但即使这样,毛驴也从不神气,反而感到羞涩,朴素而诚实。李沪生被驴车挡着,等两辆驴车过去,那个俄语教师已经走了很远。迎面又过来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叼着烟卷,腰上挂着英吉沙小刀,威风地像骑士一般从大街上走过,勒住马缰时,马“咴咴”嘶鸣。马车更多,车也是平板上铺一块鲜艳的毡子,马却装饰得很是富丽,脖子上挂着闪闪发光的铜铃,红艳的缨子点缀着马的额头。这时候又有骆驼迈着庄严的步子,像武士一般,从大街上走过,李沪生觉得像在看电影《一千零一夜》里的“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

李沪生一身臭羊皮,蓬头垢面,追着那个人,从毛驴和大马、骆驼的屁粪蛋中穿过,好不容易追到了镇子口,见那人东拐西折,头上顶着那个瓶,到了乡村集市的一棵树下,放下油瓶,脱下黑衣服,里面是一个花袄,头上摸了一把,一头黑发散落下来,转过身来,开始卖菜油,原来是个女的!

城市的节奏并不匆忙。高台民居建筑在山坡上,房屋是用泥巴和杨木搭建而成的。整个街区看上去都是晃晃荡荡、松松垮垮的,错综复杂的小巷,泥土垒成的墙壁,门都装饰着图案,坐在门口做针线的妇人,奔跑的天使般可爱的孩子,门口挂着布帘,男孩在吊床上安睡,小姑娘在身边玩耍,质朴、纯真、恬静、祥和李沪生走到大街上,姑娘们穿着鲜艳艾德莱丝绸衣裙,梳着黑色小辫,戴着装饰高雅色彩明润的小花帽,走过来时几十根小辫直转。李沪生恍如梦境,我是不是在天上?行人向他投以好奇的眼光,好像面对一只闯进牲口群的鸭子一个小姑娘把一篮拳头大的无花果 ① 递到李沪生鼻尖。李沪生摸了钱给她,一口吃下去,甜得好像神经都烧了起来。

“俺有一条小毛驴,从来惹不起。一天高了兴,骑它去赶集,手拿一条小皮鞭,得儿驾哦吁,摔了一身泥!”骑着小毛驴的老汉唱起歌来冬不拉和都塔尔的弹拨乐响起来了,仿佛是狂欢般跳起了旋舞,手鼓的声音和浑厚的歌声也和了进来,有人在街角中跳起了鹰舞,提腿、旋转、振臂。。。。。。有如雄鹰飞翔,可能有婚庆喜事,更多穿着艳丽的少女展开了呢裙,像朵朵大花,脚下的长靴点击着,头上的长辫飞旋着

站在喀什的街上,阳光明澈得可以晒进五脏六腑。因为是丝绸之路的重要关卡,中国之大,这个位于巴基斯坦以及阿富汗边界的西域城市,竟然没有熟悉的东方人脸孔,满耳维吾尔族语、随处维吾尔族文字,依然在中国的境内,给人一种很大的文化冲击喀什浓浓西域风情,传统伊斯兰习俗,不用到阿拉伯世界即可获得相同体验这里一切都是奇异的,这里的人也是前所未见的。他们的心有时像阳光一样明亮,有时又忧郁像被阴影遮蔽的月光。他们是诗意的,文学的,历史的,远离中原礼教设计和政治生活棋盘,无忧无虑,胸怀像路边的大地一样宽广,心灵像雪山的雄鹰一样自由品性善良淳朴,让人觉得他们刚刚从泥土中诞生

沉浸在他们的欢乐中,李沪生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中亚这座风姿绰约、神秘诱人的中心城市!

……

注① 喀什是久负盛名的“瓜果之乡”,瓜田果树无处不有。喀什地处南疆,阳光充足,气候适宜,为瓜果生产提供了良好自然条件。喀什瓜果品种繁多,质地优良,营养丰富,一年四季干鲜瓜果不绝于市,处处瓜果飘香。“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库尔勒的香梨人人夸、叶城的石榴顶呱呱”。喀什盛产无花果,与哈密瓜、吐鲁番葡萄、库尔勒香梨齐名。巴旦杏是喀什名贵特产,是维吾尔族人民最珍视的干果,常用待客赠友,还把图案绣在衣帽上,雕刻在建筑物上。其它还有杏、核桃、沙棘、喀什甜瓜、蟠桃、桑椹、梨等等无一不美

4。 拍案而起

4。 拍案而起

“土耳其丝巾!土耳其丝巾!”有人耳边嚷着,叫卖声一片。又是一群头包缠巾,身携长刀、长髯飘飘、高大的西域汉子,神情疲惫,面带微笑,牵着一大队骆驼,骆驼上大包小包,满是灰尘,骆驼头高扬着,安详而沉着,缓缓地步入街市,看样子是才从西亚的丝绸之路走来的李沪生以为自己到了有2,500年历史的中亚名城撒马尔罕远处矗立着一座雄伟的清真寺,高大壮观、气势宏伟,金碧辉煌他看到一个大广场,成群的牛群、羊群、马群、驴群排站好等着被交易人与动物仿佛站在白云中——

李沪生怀疑自己已经到了天边——“沙特的干果啦!”“卖沙特的干果啦!”又传来了吆喝声。

“他卖酒水,卖珠宝,卖丝绸啊,卖天山的瓜果”李沪生想起印度人湿瘩说的便向一处有着一些矮棚的街道走去,他不知道自己现正站在有两千年历史古代“亚洲最大集市”之称的艾提尕尔巴扎里上午赶集的人群正在涌来,人声嘈杂在摊位商点转了几圈,眼花缭乱,只觉得到了一个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王国,一个独特的异邦世界——这里粮油、蔬菜、棉花、药材种类齐全,桑葚、蟠桃、酸梅、石榴、苹果、核桃、香梨、西瓜、葡萄、巴旦木、无花果、甜瓜应有尽有有尼绒、丝绸和布匹、毛毯、鞋袜、珠宝、首饰等还有精美手工艺品,有曲曼花帽、英吉沙小刀、镶有金银铜条的衣箱,有富有民族特色的项链、戒指、手镯,还有各种民族乐器,色彩绚烂,琳琅斑斓

他在商埠的出口处一个铺子里见到一支悬挂在柱子上的奶黄色笛子,当地叫“那依”的“鹰笛”——用鹰翅上最大那根骨头做成,上面钻了3个孔,拿起来吹了一下,发出鹰啸般奇特的声音。

突然,他看到一张中国人的脸!那张脸是那么熟悉,以至他有几秒钟楞在那里!那人在铺子外微笑着,转瞬消失在广场上。他丢下鹰笛,三步并作两步,追进广场,广场上正在斗鸡两只长相威猛的公鸡开始在土场上搏杀那些兴奋的男子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叫嚷着,情绪比斗鸡还激动有人叫好,有人大笑正张望间,身边有人拉他的衣角,他回头,是个脸上红扑扑的娃娃,正在往回跑;这边又有人来扯他的袍子,再回过头,是个穿着破烂的小光头,也撒了腿跑,背后有人踢了一脚,也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前胸又给扔了一块小石头李沪生张开双臂,环视着自己,长袖长襟,头上裹一块方巾,脖上缠一个围巾,苦笑一声——难道我真是因为初到天国而如此不入乡俗吗?

他摸出几个分币,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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